第三百五十七章 乔治和亚瑟
当墨纣和那人对视时，目光突然有了一瞬间的错愕。
几天前他初来米国时，曾辗转调查过几处区域。
他还记得伊甸园搜查过的一家精神病院，其中一名曾在两年前死亡的病人乔治·弗兰克，绘画过的涂鸦和那枚山羊头涂鸦十分相似。（详见第300章）
而眼前这道诡笑的人影，容貌也和乔治·弗兰克别无二致！
墨纣的大脑似是有一瞬间的卡壳。
他之前曾判断过，乔治的画或许只是个巧合，毕竟异常不可能两年前就降临，这两年蓝星却无事发生。
可眼前这个家伙又是谁？
只见那人在燃烧着的汽车顶部舞蹈，踢出和乔治发病时一模一样优雅的舞步。
对方似是先一步猜出了墨纣的心思，笑着开口道：
“很高兴认识你，我的朋友，你可以叫我亚瑟·弗兰克。”
墨纣悄然调整了时间的流速。
在外面的神光压制消散之前，他有的是时间剥开对方的心思。
“乔治·弗兰克和你是什么关系？”
墨纣单刀直入，同时毫不忌讳地翻看起亚瑟的记忆。
一幕画面突然在虚空展开，但还未等画面清晰，一张小丑的笑脸突然从场景中窜了出来，下一刻轰然爆炸！
砰！
烟花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却洒下了漫天五彩缤纷的拉花，落向下方破碎的都市。
“哈哈哈，别介意，我的朋友，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欢迎仪式。”
亚瑟笑得有些合不拢嘴，但看着面无表情的墨纣似乎又有些委屈：
“怎么，你不喜欢吗？为什么你们对我的表演都露出这副表情？”
墨纣没有理会对方，而是再度唤出几张画面。
只不过无一例外，那张诡异的笑脸像是什么被动能力一样，在一瞬间阻止了他的读取。
墨纣笑了：
“你似乎很见不得人？”
亚瑟答非所问，只是怪笑道：
“嘿嘿嘿，你终于笑了！你的空间很神奇，它就像给我量身打造的舞台！”
“是么，那很抱歉，我没有把东西送给别人的习惯。”
墨纣手中突然多出一个画轴，左手展开它的同时，剥离之手突然发动。
唰！
画卷展开，这一次没有任何东西阻止墨纣，亚瑟的笑容也瞬间变得比哭还难看：
“不！你做了什么？！”
“只是把小丑的面具摘下来而已。”
亚瑟瞬间移动到墨纣头顶，举起一根棒球棍劈砸而下，却被无形的屏障挡飞出去。
轰！
突然，他周遭又浮现一个个五颜六色的气球骤然爆炸，试图摧毁那幅画卷。
巨响消弭，墨纣的身影却已经消失，出现在一处角落，脸色有些奇怪。
他注意到之前出现的那些巨大气球并不普通，而是一个个人头气球。
那一个个胀大到近乎半透明的头颅，就是那一个个受害者的样子！
「这就是他的能力表现形式？」
结合当初【侦探】对琼斯死法的判断，一切好像都能解释通了。
诡异的能力将受害者吊起，天花板上留下触碰的痕迹……
奇诺斯记忆中，若非【泪人】本身作为吸血鬼生存力够强，那就是被秒杀的结局。
可这家伙为什么能在梦魇中动手，留下的涂鸦又是什么东西，或许只有对方的记忆能给墨纣答案。
纷飞的气球迅速充斥梦魇空间，墨纣大手一挥，无数尖刺从虚空探出。
但尖刺却奇异地没能将气球扎破！
他皱了皱眉，只得让尖刺困住气球，旋即不断穿梭在梦境中，观测对方的这段记忆。
回忆里，他看见了乔治·弗兰克和一个陌生的男孩。
……
男孩衣衫褴褛，右手断掉了两根指头，有些跛脚，肮脏的纱布裹在断指上，时不时有苍蝇过来叮咬，似乎里面的伤口已经感染溃烂。
“那个……”
他看向乔治，有些欲言又止。
乔治只是摸了摸对方的脑袋：
“今天又没讨到钱？”
男孩点了点头。
乔治笑了笑，从衣服里掏出几张零钱和硬币，又皱了皱眉，全数塞到男孩手里：
“你先拿着，在这等我一会儿。”
男孩摇了摇头，抓住乔治的衣角，却被对方轻轻扯开。
墨纣微微皱眉，打量了两人一眼，最后试着把视角代入那个男孩。
下一刻，一股内疚感油然而生。
「果然，这家伙才是亚瑟，他和乔治什么关系？」
墨纣依稀记得，乔治作为孤儿，进入精神病院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做扒手为生。
如今看来，旁人的调查结果似乎有些出入。
对方的确是扒手，但看样子是有组织的。
果然，没过多久，亚瑟就见到尚是少年的乔治捂着腹部，踉跄着走进破旧的棚户，看样子像是被打了一顿。
“乔，乔治！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被人发现了而已。”
乔治苦笑着从衣服里掏出半张馅饼和一沓零钱，把钱留下一半后，将剩下的全部递给亚瑟。
亚瑟用力地摇了摇头，似乎有些结巴：
“你，你这样，可是会被，被打的！我不，不想你和我一，一样去要饭。”
乔治摆了摆手，向着屋外走去。
晚上，亚瑟裹在破旧的小毯子里瑟瑟发抖，隐约听见外面的咒骂和惨叫声。
“混蛋！老子看你机灵才留着你，结果就换了这么点钱？！”
“抱歉……现在监控越来越多，偷东西也越来越不方便，下次我会多带些钱回来的。”
“不方便？要是方便老子还需要收养你们这几个小畜生？偷东西还赶不上那个兔崽子讨回来的多！
翻倍，明天我要见到两倍的钱，否则你就滚去跟那个小崽子一样要饭去吧！”
“知道了。”
深夜，亚瑟一夜未眠。
看着遍体鳞伤的乔治终于回来，他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把话咽了下去，从怀里掏出了那半张馅饼。
“你这是做什么？”
“你，你多吃点，明天才好有，有力气出工。”
亚瑟看着乔治，眼眶逐渐湿润。
除了那双手仍然灵巧，对方身上几乎都是淤青和鞭痕。
里面有一半都是替他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