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箍的我更紧,骨节分明的指节紧贴我的脊背,肌肤相亲,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皮肤传递而来的温度。
明明是欢愉的时刻,我却在他的拥抱中轻轻颤抖。
“哭吧。”
“梨梨,我问过心理咨询师,宣泄出来对你的病情有益。”
他稳着我的后脑勺,薄唇贴着我的耳廓,吐息水流一样灌入耳朵,也把带着电流的酥河毫不保留的注入神经。
“过去的事情都会过去,我们会有崭新的未来。”他说。
我却在他的怀里僵成石头。
脑子突然浮现出周寻在医院走廊说的话,他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
昨天的疼痛伤害不到今天的自己,每个成年人要具有翻篇的能力?
呵。
他们说的简单,不过因为疼的不是他们。
我的手指狠狠的掐到薄宴时的胳膊里面,那些积压在心底的恨意呼啸而过,盖过所有感官。
我浸在悲凉里,对着他勉强勾唇。
“薄宴时,你之所以说出这种话,是因为痛的不是你。”
薄宴时轻扶我脖颈,目光深的宛如漩涡,“无论你以后经历什么,我都千百倍尝着,帮你挡着。”
“梨梨,以后我来帮你遮风挡雨,当你的港湾,可好?”
我垂眸,抿唇,不语。
薄宴时大概是感知到我的心境,沉沉的喟叹如水一般从他胸膛流淌出来,接着用力抱着我。
大概为了取悦我,他竟然说帮我约到了风清扬。
虽然我还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但能够见到风清扬,我还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可惜,季义宣的死勾起我太多伤痛的回忆。
我现在情绪不佳,并不是见风清扬最好的时机。
我婉拒。
但我不想舍弃这种大好的时机,攀着他的胳膊追问,“如果我今天失约,他会不会对我印象不好,乃至于拒绝接下来的邀约?”
薄宴时在我眼角抹了下,眸光温柔,“不会。”
“你老公有钞能力。”
我怔忡。
“老公”这个字眼,对我而言好陌生。
他很明显也察觉到我情绪的转变,指腹摩挲我的手腕,撩起眼皮觑我。
“梨梨,我打算公开。”
“不。”
“我拒绝。”
“理由。”
他明显不悦,眯着眼阔看我。
“我的事业刚刚起步,不能因为这个毁了。”我认真的凝入他的潭底,“薄宴时,事业是我的底线,如果你敢触碰我的底线,你知道的,我的脾气并不好。”
“哪怕你现在权势滔天,我也有的是办法让你不能如愿。”
薄宴时漂亮的喉结肉眼可见在我眼前滚动了一圈。
“……知道了。”
回到华庭盛景,我还没走两步,腰肢一紧,身子骤然腾空。
失重感让我不得不勾住薄宴时的胳膊,但他深欲晦暗的眸子凝过来的那刻,肌肤好似被咬住,一寸寸的绷起来。
我僵着脊背,在他灼热的目光中,一颗心战栗成筛子。
“放开我。”
在他开口之前,我更快一步,“我拒绝!”
我唇角嘲弄,“今天刚刚被你的真爱嘲讽,我在床上是一根木头,一条死鱼。”
“我相信薄总一定对木头和咸鱼硬不起来。”
撩男人我不拿手。
但让男人熄火,我一定是王者。
他潭底深黯的野火一寸寸熄灭,唇角哂然,瞳仁也染了灰。
“想多了,薄太太,只是想伺候伺候你?”
我挑眉。
“洗澡。”
他鼻翼翕动,表情带上嫌弃,“都味儿了。”
我瞬间脸红。
今天一整天都在奔波,我根本顾不上其他,仔细闻闻,可不是有一股汗味。
“谢谢,但是不必。”
“你帮我去拿换洗衣服。”
浴室里佣人备了许多套浴衣,根本用不上换洗衣服,我只是想支开薄宴时,避免他接触我。
虽然他表现的强势霸道,但我没打算屈服,更不准备接受除了事业之外,他对我一星半点的好。
拥有的时候不珍惜,在我心灰意冷的时候表现这些有什么用呢?
薄宴时在浴室门口放下我。
结实有力的长臂把我困住,低眉俯瞰我,“真不用我帮忙?”
他毛遂自荐,还没开口自己先笑了,“我帮你擦背?”
我呼吸都被他撩乱了。
“先去帮我拿衣服。”
他被我推着离开了,临走之前,意味深长觑我,“梨梨,你害羞可以直说,我会回避。”
“……”
我直接把浴室门拍上,上了三道锁。
靠在门板上,我胸膛下心跳咚咚狂跳。
这样下去不行。
薄宴时知道怎么攻击我薄弱的环节,如果他一直这样撩我,我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我低头,手轻轻覆在小腹上。
就算我能拖,可我肚子里的孩子不能拖了。
听说四个月显怀,我只有一个月的倒计时了。
要尽快在一个月的时间内,彻底和薄宴时分开。
可他如今变得这样难缠,是我之前远远没有想到的。
怎么办?
纷乱的思绪线团一样缠上心头。
温水覆上肌肤,洗澡洗到一半,门外传来薄宴时的声音。
“我把包放到衣帽间了。”
开始我没反应过来,敷衍的“嗯”了声,随着水声淅沥,我的心跳猛然间快了起来!
包!
包里面还装着我的产检报告!
我立刻没了洗澡的心思,匆匆披上浴袍要去衣帽间把产检报告藏起来。
却不经意间,撞入了薄宴时结实的胸膛。
他顺势揽紧我的腰肢,星光潋滟的潭底凝着我,掌心探入浴袍缝隙,温热的手掌熨上肌肤。
肌肤接触,我结结实实打了个颤。
我看着他幽深晦暗的眸,试图从里面窥探他有没有发现包里的东西。
我紧张的心都悬起来,咽了咽喉咙,干巴巴的问。
“你先去洗澡……”
我屏息憋的脸颊通红,相信在他的视角看过来一定认为我害羞了。
为了让他兴奋起来,我还故意用手指在他的皮带上勾了下。
他瞬间眯起眼阔,低声问,“你确定自己可以?”
“梨梨,我知道你有心结,周寻把这件事透露给我了。”
“如果你不能适应,我可以无限期的等。”
“……”
我大脑被迫充塞太多的信息量。
周寻什么时候把我的事情告诉他的?都跟他透露了什么?
无数疑问砸进心头。
可我却顾不上,缓着呼吸,故作羞涩的对他点头。
抬起脸庞看他的时候,睫毛很轻的眨了下,“不过,如果你不肯的话,我也不强迫……”
话落,薄宴时的潭底焚出了野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