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倾身过来要吻,被我用手掌心盖住。
我隔着手掌心看他,睫毛轻轻颤抖,咬着唇缓缓呼吸,“……先去洗澡?”
他呼吸明显粗重许多。
松开扣着我腰肢的手,视线炙热绵长。
“等我。”
因为我不准他吻,他把唇印在我的发丝上。
我胡乱点头。
竖起耳朵,确定浴室有水声之后,轻手轻脚进入衣帽间,一眼看到被他妥善安置在格子上的包。
从外面看过去,不确定包有没有被打开过。
拉链打开的那一刻,我的心脏狂乱的敲击着胸膛。
打眼一看,产检的检查单以及孕妇手册被妥善的放在里面,不像被人动过的样子。
可我一颗心还是高悬着,生怕被薄宴时发现端倪。
我将东西从里面的包里拿出来,正绞尽脑汁的想着要藏在什么地方好。
“咔哒”浴室门打开!
沉稳的脚步声渐近!
我下意识的把包塞到衣柜里,柜门险险阖上的瞬间,薄宴时峻挺的脸庞覆着一层水汽出现在眼前。
“你在干什么?”
薄宴时眯起眼阔,目光狐疑困惑。
我结舌,脑海一片空白,“……哦,我、我找一件衣服穿。”
因为不擅长撒谎,我的脸颊肉眼可见浮上一层红晕。
我胆战心惊,生怕被薄宴时发现我处处不对劲,因为我紧张的脊背绷成了一张鼓,还欲盖弥彰的咽了咽口水。
谁料到,薄宴时缩着的眼阔松开,昳丽的眉眼竟然染上一丝愉悦,甚至还对我挑了下眉锋。
“哦?”
那意味深长,促狭的模样,瞬间让我联想到什么。
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我的手指正无意识的拎着一件薄如蝉翼的睡裙。
那是薄奶奶和叶锦为了催生,特意安排佣人放在衣帽间的,而我因为心结从未碰触过这种东西。
我瞬间明白他刚刚在脑补什么。
脸颊“轰”的一声爆红,颤着手甩开了裙子!
我呼吸骤乱,脚掌连连退了两下,迫不及待要逃开这种诡异火热的氛围。
直到耳畔落下他喑哑入骨的嗓音。
“这件不错……”
他灼热的目光描摹着,像小刷子撩拨着汗毛,让我脊背绷的更紧。
“……梨梨要穿给我看吗?”
极具颗粒感的嗓音,砂纸一样,磨的浑身细胞战栗。
想都不用想!
我拒绝,想逃的念头如此强烈,可不等我撤退,手腕倏然一紧,被一股劲力带着,踉跄跌入薄宴时结实的胸膛。
掌心下是柔软的睡袍,蛰伏着力量感的肌肉因为沐浴染上一层潮气,湿滑腻润,软弹坚硬。
我脸颊红透,用力要把他推开。
奈何他就像一堵墙,密密实实的把我困在胸膛和衣柜中央,我进退不得,呼吸也被压的乱了节奏。
仰着发烫的脸,故作恼恨的瞪他。
“你确定自己洗好了?”
“你要检查?”
他俯瞰过来,昳丽的眸折射着光,深深浅浅,碎裂潋滟,看的一颗心震颤不止。
暧昧火热的氛围,因为他过分低哑的嗓音莫名扩大好几倍。
“不要。”
我咬着唇拒绝。
明明是斩钉截铁的,可放在这种氛围底下,听起来更像娇嗔,我意识到这一点。
用力推着他要他回浴室。
“急什么。”
他伸手,极高的身高差,让他直起腰背要比我高出一大截,长臂越过我的头顶,伸手就要拉开我藏产检单的衣柜门!
我心跳如鼓,在他指尖要碰到门把手的刹那,伸手用力攥住他手腕。
四目相对,他眼底的问好扑过来。
我心乱如麻,“你要干什么?”
大脑打结中,我问出一个让自己后悔莫及的问题,“难道你不喜欢刚才那件?”
他瞳仁一震,似是不敢置信。
话脱出的那一刻,我已经后悔莫及。
但薄宴时潭底溢出的愉悦和深深浅浅的碎光,显然已经把后路堵的死死的。
他骨节分明的大掌贴上我的脸颊,修长的脖颈克制的青筋都浮了出来。
“喜欢……”
薄宴时低头,薄红的唇寸寸逼近,纤长浓密的睫毛轻阖,衬的这张脸由衷破碎的真挚感。
我好像没有退路。
为了不让产检单被发现,我咬牙对准他的唇印了上去。
他很快掌握主动权,紊乱的呼吸相闻,层层体温隔着单薄的衣料传递,他骨节分明的大掌碾磨着我的肌肤,抚触,游走,重重的摩挲。
衣帽间的灯光因为长久没感应到声音无声灭掉。
又在偶尔响起的破碎吟声和压抑的喘息中骤亮。
从唇片相贴的那一刻起,薄宴时的吻就没有停过,绵长温柔如浅浅掠过肌肤的风,又如同轻沾衣裳的牛毛细雨。
绵绵密密。
无止无息。
他就像虔诚的膜拜者,我在他的吻中溃不成军,手指死死的攥着衣柜的门把手,指甲因为用力泛出凛白。
密密匝匝的汗顺着毛孔浮出来,皮肤潮热,在指尖烫出一簇簇火花。
情难自抑的时刻,身体骤然一轻。
我在昏暗的光线中撩起眼皮,虚软无力的透过睫毛觑他。
他的瞳仁极黯,极深,结实的臂膀箍紧我的时候,让我深刻的感知到男女力量感的差异。
四目相对,我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轻轻一撞。
某些冷硬的东西被撞酥了,外壳碎了一地。
记忆好似在瞬间闪回到高中。
小别重逢后,少年急切的唇需索着,凌乱的呼吸如风倾落,在昏暗的小树林里,感受着彼此狂乱的思念。
那时候,我们那么相爱。
而现在,我却连接受他都有些困难。
想到从前,我微微有些出神。
他抱着我,小心翼翼轻放在柔软的大床上。
灯光没亮,落地窗外的月光轻纱一样洒进来,昏昧不明中,他一双眸却熠熠。
我想到即将要发生的事情,抵触的浑身颤抖。
“……可以吗?”
他小心翼翼。
我却扣住他的手腕。
暗夜中,他俯瞰着我,呼吸洒落在肌肤上,我们亲密的好似没有一点点嫌隙。
可越是有这种接触,我内心的酸软就越发的厉害。
“如果我说不可以……”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
“那我就继续等。”
他俯身,绵软的吻印在我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