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器猛然震动,冷淡俊美的青年正眺望远方,转头正要应话,听到通讯铃声,动作一顿,低下头。
广袤无垠的银白沙漠上,白沙之上是无数的子弹残核,间杂着各式炮弹的外壳贴片,原本寂静,弥漫着战斗硝烟的战场上,铃声无尽地回响着。
“嘀嘀嘀——学姐来讯啦!学姐来讯啦!”
一旁的副官愣了一下,目光随之下移。
这么冷淡、不近人情的副指挥官,他的提示铃声怎么那么奇怪?
学姐?是谁?
心中疑惑,但他也礼貌地收回目光,抬眼看向副指挥的面容。
那张冷秀凛寒的面容入眼瞬间,他又是一愣。
怎么突然一下子变得那么温柔?
张道清抬手将身边的人挥开,举着通讯器,对着光屏正要点下接通时,目光看到光屏上倒映的面容,动作瞬间一滞。
他抿唇抬头看了看四周,迅速选中一个光线最好的位置,而后不顾边疆极低的气温,脱去脏污的军式外套,只穿着一件轻薄长袖。
准备好一切,他点下接通。
通讯一接通,沉稳冷冽嗓音立即响起:
“学姐。”
光屏上,依旧俊美漂亮的青年出现在光屏上。
眉眼狭长,鼻梁高挺,唇色嫣红,肤色冷白,一如既往的冷冽和漂亮。
头顶是银白的月牙,背后是无边的白漠,泛白的世界里,唯独张道清面上艳丽饱满的唇色是唯一的色彩,如雪中玫瑰一般。
面对余歌,他浑身凌厉凛冽的气息全然散去,在战场上锻造出的冷酷凶杀之气也全部敛起。
在余歌面前,他只想做最初纯粹的道清。
“道清,好久不见。”张道清看着那边褪去稚气,容貌变得成熟自信的余歌,心底忍不住颤了颤。
余学姐看起来,很疲倦。
思绪发散一瞬,立即聚焦到光屏上,他下意识应道:“我在!学姐,好久不见。”
说完,他顿了顿,眼眸黯淡一瞬。
是很久不见了,当初分别时,宋学长还是学姐的男友,学姐还是大学里的一名助教。
如今,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变了。
“恭喜学姐,坐上了议员的位置。”
虽然这个位置,也有他的一份功劳。
他当初好不容易从鬼门关挣扎出来,醒来第一时间呼叫了父亲的通讯,要求他立即回去,参与例会,并将票数投给余歌。
在得到父亲的应允和后续消息后,他才安心地养伤。
张道清目光柔和,丝毫不提自己费的心力。
身体恢复好了,又要忙碌于这段时间积压的军务,好不容易抽出时间,一个和学姐能对上的时间,想借祝贺缘由,看看学姐,拨出了通讯。
即便学姐的未婚夫是方池,但那一次,依旧是宋学长接的通讯。
那一次,温和美丽的青年出现在她的光屏中,温润含笑地说:“道清,小鱼在休息,她现在事情很多,你不要经常打扰她。”
此后,张道清就再不敢主动拨通通讯了。
“谢谢,但我有事找你,你现在方便吗?”余歌揉了揉眉头。
对待张道清,余歌向来直接,不讲客套话,她自己都未曾发觉她对张道清全然的信任。
“你说。”张道清目光流连在光屏上,看到她眉宇间的疲色,心中一阵紧缩。
宋学长究竟怎么回事?那个方池究竟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让学姐这么疲惫?
余歌正要开口,视线聚焦到张道清的锁骨上,抿了抿唇。
张道清看到她的目光,也低头一看,没发现异常,有些疑惑:“学姐?”
余歌叹了一声:“穿上外套吧。”
“如果我没记错,你应该身体才好,不要着凉了,”余歌顿了顿,说道,“我会担心的。”
张道清眼眸瞬间一亮,随即像是想到什么,又黯淡下来,苦涩道:“是宋学长跟学姐说的吗?”
“关宋静深什么事?”余歌诧异问,“我是知道你受伤了,所以托人将最新的治疗液送过去,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张道清有些惊讶:“是宋——”才脱口,他瞬间明白了。
又是宋学长暗中挑拨。
冷玉眉眼瞬间柔下,他耳根稍红:“没关系,和宋学长没关系,原来那个治疗液是学姐给我的吗?”
这样说来,学姐是第二次救他了。
心中暖流翻腾,爱意咕噜咕噜地冒出,要从每一个眼神,每一次呼吸中泄出。
张道清眉眼稍敛,克制压抑着,迟缓开口:“谢谢学姐。”
真想以身相许啊。
余歌摇头,催了一句:“快点穿上外套。”
张道清有些抗拒:“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