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他脱完,就随手扔地上,现在上面都是白色沙子,难看死了。
话音刚落,远处立即有人咋呼大吼:“张指挥,您怎么没穿外套!”
吼完,他似乎发现不妥,立即拿过一件外套小跑上来,热情递过来:“给您。”
因着通讯器开启了私密模式,所以他并不知道张道清在和人通讯。
余歌看他冷面上一副无奈、欲言又止的神情,笑了,难得地放松道:“穿上吧,我也担心你身体。”
张道清闻言,立即接过外套,穿到身上,原本咋呼的那人也被刚刚退下的副官扯走。
回归安静后,张道清看向光屏,注意到余歌室内的光线,担忧神色压下,正色问道:“学姐找我什么事?”
余歌十分直接坦诚道:“我要成立宣传署,我要署长的位置,各家之间制衡我已经考虑好了,但沈家——”
话没说完,余歌深深凝视着认真内敛的青年,深呼吸一声:“我需要你回来帮我,道清。”
我需要你,道清。
张道清心神陡然一震,浑身血液沸腾,他毫不犹豫地出声应下:“好的,学姐,我会回去的。”
“目前前线的战斗并不紧急,纪宴和那边的反叛军首领认识——”
说到这,张道清想起余歌拜托他的事情,按下接着说道:“因此前线的战斗其实并不是很紧急,有主指挥在,完全可以稳住。”
“但我会赶赴前线,是宋学长牵头设下,目的是削弱张家,李家是顺带的,所以议会那边会很难通过。”
必须有非常正当的借口。
余歌出声问道:“毕业典礼,能作为一个借口吗?”
“我记得,上州大学有规定,极其突出优秀者,可提前毕业,你能不能以战功,提前毕业。”
“而你突然毕业,又错过了协理署的人员分配,势必要回来重新协商办理。”
但战功怎么来?
余歌觉得自己还需要问问纪宴,能不能请他和反叛军那边商量。
余歌并不希望前线的战事结束过快,她还需要留着牵制译礼合众国部分军力。
“可以的,学姐。”张道清思索一番,直接应下,“战功的事情,我能解决。”
“你能解决?”余歌追问一句,又截然顿住,叮嘱一句:“别真压回去了。 ”
张道清问也没问原因,直接一口答应,最后还询问道:“学姐,如果我回去了,沈度必定也回去。”
“没关系。”余歌想到沈度离开前的那些异样,直接干脆应下。
沈度也能回来的话,那沈家也不得不亲手请张道清回来。
余歌说完,才抬眼看向对面安静专注地望着他的青年,眸色温柔,带着丝丝的感激:“如果可以,我其实并不希望将你牵扯进来。”
“但是学姐,”张道清也认真道,“被你需要,被你想到,对我而言都是奖励。”
“我和你说过,我的命是学姐救的,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像是害怕余歌愧疚般,他深呼吸一瞬,有些自暴自弃道:“我其实,其实一直很嫉妒纪宴和李颐,还有宋学长。”
余歌一愣:“为什么?”
嫉妒宋静深还好理解,但李颐纪宴?这是为什么?
冷秀如玉的俊美青年抬眼,对上余歌目光,眼中万般情思爱意丝丝缕缕透出,层层缠绕。
他郑重道:“因为,他们能被学姐需要,能被学姐利用,所以,我很嫉妒。”
“我一直一直都很嫉妒他们,内心充满各种愤慨厌恶的阴暗负面情绪,每每看到他们能和学姐结伴同行,我都难以言喻地嫉妒。”
“我嫉妒得恨不得杀了他们。”
“道清你……”余歌惊诧地望着垂头别开脸的青年,一时间无从回答。
张道清抬眼看了一眼余歌,叹了一声:
“但我不会那样去做,我知道,学姐并不喜欢我做这些。”
“我只是想让学姐知道,你找我,需要我,我很开心,要治疗液也好,要我回去帮忙也好,我都很开心。“
他有些固执地说着:“反正最后,就算你不找我,我知道了,也会帮忙的。”
就像投票一样。
余歌蓦然想起宣布任命的公告下,那陌生的名字。
张凛——余歌。
张议员,近几次都缺席,她也特意去了解过,票选议员也好,通过议案也好,缺席一两个是没关系的,只要大部分都在即可。
今年,他很少参与议会决议,上一次是他今年第二次出席。
余歌全都明白了。
余歌思索着,长久的沉默让张道清内心忐忑不安。
是不是他心中想法过于阴暗了,所以学姐不喜欢?
是不是他太过强势恶心了,学姐不悦又不愿抹开颜面?
张道清抿了抿唇,唇色越发鲜艳,越发不敢看余歌。
他不敢再看到余歌失望的表情。
学姐明明说过,她喜欢他的正直善良,可他不仅在学姐和宋学长未分手时,觊觎学姐还当面表白,插足他们之间,现在还嫉妒得想杀了其他人。
他确实不干净了,不配和学姐这样纯粹的人同伴而行。
“抱歉,学姐,是我太自作主张了。”
余歌沉思间,冷冽嗓音响起,余歌抬头,就看到那边俊美青年不安犹疑的模样。
“我说这些只是希望学姐不要有心理负担,因为我是学姐救的,只要你需要,我就会去做,什么事情都愿意,学姐不用和我有牵扯,我也不会奢求其他的东西。”
一连串的话语,充分凸显他内心的不安挣扎。
“我不祈求学姐能允许我跟在身边,也不祈求学姐喜欢我,只要……”
他深呼吸一声,艰涩道:“只要学姐不要排斥我就好。”
只要能像利用其他人一样,利用他,需要他,就好了。
只要允许他投去目光,注视着学姐就好了。
说完,他等待着余歌的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