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府
上官萱慢慢地将盖子合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上官博这时才舍得把目光移开,他急切地说道:“这么多金子,你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花得完呢?倒不如让为父替你保管吧!”
然而,上官萱并没有回应他,依旧沉默不语,上官博见状,心中愈发恼怒,竟然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去,试图抢夺那箱金子,他用力过猛,一下子将上官萱推倒在地。
上官萱却并未表现出惊慌失措,反而巧妙地装作一副柔弱可怜的模样,高声呼喊道:“来人啊!”
话音未落,一群身着银色铠甲的侍卫如鬼魅般迅速从黑暗处冲出,他们动作敏捷,训练有素,眨眼间便来到了上官萱身边,将她小心翼翼地扶了起来,并将上官博推到一旁。
其中一名侍卫关切地问道:“萱主子,您受伤了吗?”
上官萱摇了摇头,“我没事儿,只是手被划破了一点儿皮而已。”
然后,她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上官博,质问道:“尚书大人,您这是要做什么?这些金子可是王爷特意送给我的!”
上官博冷哼一声,眼里流露出贪婪的神色,“你是我的女儿,这金子理所当然应该归我所有!”
就在这时,骤雨恰好赶了回来,刚踏进门口,他就听到了上官博的这番话。于是,他迈步上前,冷冷地盯着上官博,厉声道:“上官大人,难道您不把我家王爷放在眼里吗?刚才狂风已经明确表示过,这些东西乃是王爷赠予萱主子的礼物,上官大人若想觊觎,恐怕还得先问问我们答不答应!”
上官博虽然对欧阳宁心存恐惧,但当真正的金银摆在眼前时,他实在难以抵挡其诱惑,他用力挣脱开紧紧抓住自己的银龙卫,瞪大眼睛,“幻清,难道你真的不肯将这些财宝交给为父吗?”
上官萱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上官博,上官博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但很快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恶狠狠地丢下一句话,“咱们走着瞧!”
骤雨忧心忡忡地看着上官萱,“萱主子,您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上官萱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无大碍,“快把这些东西收拾好,今晚我就在曦香苑歇息了,等会儿记得去把红莲接过来,另外,你再派个人去告知阴荷一声,欧阳宁送来的哪里是什么金子呀,简直就是一道催命符!”
骤雨点了点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忍住了没开口,此刻,他心中充满了愤怒,世间怎会有如此这般无情无义的父亲!
上官博怒气冲冲地返回自己的居所,刚踏入房门,大夫人便凭借着女人特有的细腻洞察力,迅速觉察到他情绪低落、心情欠佳,于是急忙快步向前迎去,“老爷,究竟是何人胆敢招惹您生这么大的气呀?”
上官博闷哼了一声,没好气儿地道:“除了那个孽障,还能有谁!”
大夫人闻言,立即火上浇油般附和,“老爷您先消消火,那孽障向来就是如此目无尊长、缺乏教养。”
上官博气得猛地将手中的茶杯摔到地上,碎片四溅,怒不可遏地吼道:“你知道个屁!刚刚宁亲王派人给那孽障送来整整一百两黄金,但她居然丝毫没有交出来的打算。”
大夫人顿时露出贪婪的神情,双眼放光,犹如见到金山银山一般,“天啊,老爷,这可是整整一百两黄金呐!既然那孽障不肯主动拿出来,依妾身之见,倒不如咱们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它偷走……”
上官博一脸烦躁与无奈,没好气儿地打断大夫人的话头,“你说得倒是轻巧!如今那孽障身旁全是宁亲王的手下看护着,戒备森严,我们又该如何下手呢?稍有不慎,恐怕就会引火烧身啊!”
大夫人凑到上官博耳畔轻声低语了一番,只见上官博原本阴沉的脸色渐渐变得明朗起来,最后喜笑颜开地点点头,“好,就按照夫人所言行事吧!今夜我便留宿在此不再离开了。”
大夫人的嘴角挂着一抹邪魅的笑,她轻启朱唇,似是在吟唱着古老的情歌,她的手指轻轻滑过上官博的胸膛,每一次触碰都像是在弹奏着他的心弦,上官博的呼吸变得沉重,他的眼中闪烁着欲望的火焰,紧紧地抱住了大夫人,两人的身体在夜色中交织,每一次碰撞都像是在演奏着一场激情澎湃的乐章。
上官博的每一次呼吸,都随着大夫人的节奏起伏,她那充满诱惑的眼神和不可抗拒的魅力,让他深深沉溺,大夫人的每一个动作,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设计,她的每一次呢喃,都像是耳畔最动听的旋律,她的手指在他的背上划过,带起一阵战栗,让他的心随之颤动,他的唇,不自觉地贴上她的颈项,留下一串炽热的印记,在这一夜,他们的世界只剩下彼此,所有的烦恼和忧虑都被抛诸脑后。
宁亲王府
夜幕刚刚降临,叶祥明就迫不及待地跑到书房去找欧阳宁,然而,他心里十分清楚,欧阳宁曾经明令禁止他进入书房,于是,懂事的叶祥明只好老老实实地站在门外,轻声问道:“爹爹,你忙完了吗?”
听到声音,欧阳宁放下手中的密报,缓缓走出书房,他看着门口焦急等待的叶祥明,语气十分温和,“怎么,等急了?”
叶祥明紧紧揪住欧阳宁的衣袖,摇晃着身子,“是啊,爹爹,我们快走吧,要不然就赶不上陪娘亲吃晚饭啦!”说完,他拉起欧阳宁就要往屋外跑去。
欧阳宁微笑着弯下腰,一把将叶祥明抱入怀中,然后转头对身后的狂风说道:“你不必跟随了。”狂风恭敬地应了一声,随即留在原地。
紧接着,欧阳宁施展出绝世轻功,抱着叶祥明如飞鸟般疾驰而去,眨眼间,他们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宁静的宁亲王府上空。
上官府内
阴荷忙碌了好一阵,方才处理完手头的事务返回府邸,当她来到府门前时,发现骤雨早已派遣人在此等候多时,从这些人口中得知,自家小姐竟然更换了住所。
阴荷匆匆赶到曦香苑的房屋前,见到了在此守候的骤雨,一番交谈之后,阴荷向上官萱详细禀报了近期发生的一切,并将司空明皓所赠的玉珏交予上官萱。
上官萱接过玉珏,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便随口吩咐道:“嗯,你收好便是。”
阴荷微微颔首,表示明白,“小姐,听红莲说你受伤后,属下担心不已,既然如此,就让属下留下来侍奉,毕竟,这座院子里都是王爷的亲信,消息应该不会轻易泄露出去。”
上官萱思索片刻后,点头应允,“也好,我此刻有些饥饿,你吩咐下去备些饭菜来,日后无需再寻蔷薇帮忙了,欧阳宁送来一个名叫古慎的厨子,他的手艺相当出色呢。”
阴荷嘴角轻扬,露出一抹浅笑,“王爷待小姐果真关怀备至,属下这便去安排膳食事宜。”说罢,她转身离去,步履轻盈。
上官萱独自倚在窗前,眼神迷离,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之中,就在此时,欧阳宁怀抱着叶祥明如飞鸟般悄然降落在曦香苑内,然而骤雨却并未察觉到他们的到来。
叶祥明推开门扉,踏入房间,上官萱本能地抛出一根金针,直直朝着叶祥明的要害飞射而去,眼看着金针即将命中目标,千钧一发之际,欧阳宁迅速跨步向前,以食指和中指稳稳夹住了那枚急速飞驰的金针。
叶祥明吓得连拍胸脯,叫苦不迭,“娘亲,您这可是要谋害亲儿啊!”
上官萱则用责备的语气,“谁叫你们这般冒失,不声不响地闯进我的闺房。”
叶祥明满脸委屈,“我和爹爹特意前来,本想给娘亲一个惊喜,不料娘亲却给了我一个巨大的惊吓。”
上官萱转移话题,“好了,你想要什么,我买给你,权当补偿。”
叶祥明露出狡黠神色,“娘亲,我想跟闪电学武功。”
上官萱若有所思,“此事你应去问欧阳宁,不该问我。”
叶祥明有些忐忑不安的看着欧阳宁,“爹爹可以吗?”
欧阳宁将金针交还上官萱,“只要萱儿同意,本王没有意见。”
叶祥明拉着上官萱的胳膊,“我就知道,爹爹一定会听娘亲的。”
上官萱把欧阳宁还给她的金针递给叶祥明,“祥明,收好它,等有空我会教你如何用它保命,你要学武功也可以,但到时莫要受不了苦,哭着对我说不学了。”
叶祥明非常坚定,“不会的,就算是为了我自己,也会坚持下去的。”
上官萱不知为何,脸上略带忧愁,“那就好。”
叶祥明满脸担忧,“娘亲,听爹爹说你受伤了,脸上会不会留疤呀?”
上官萱下意识摸了下脸,“伤口很浅,上过药了,现在看不出来啦。”
其实并非伤口浅,而是上官萱有祛疤良药,她不想让叶祥明担心。
叶祥明很懂的看脸色,“娘亲,那我出去玩会儿,你和爹爹聊聊天吧!”
欧阳宁给了叶祥明一个赞赏的眼神,叶祥明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跑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欧阳宁和上官萱,欧阳宁先开口,“萱儿,你怎么没找过惊雷,你想查的事怎样了?”
上官萱一副警惕的样子,“不关你的事。”
欧阳宁的心头猛地一揪,疼痛瞬间蔓延开来,他多么希望自己能够将内心深处的话倾诉给眼前这位倔强而坚强的小姑娘听:“萱儿,不要总是一个人背负所有的压力与痛苦,你可以放心地依赖我,因为我愿意成为你遮风挡雨。”然而,千言万语却卡在喉咙里,无法轻易说出口。
上官萱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若有所思地问道:“欧阳宁,你为何要当着众人的面送给我两百两黄金呢?难道你不知道这样做可能会给我带来杀身之祸吗?”她的目光犀利如剑,直刺向欧阳宁的心底。
欧阳宁恍然大悟,立刻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可能引起了误会,他只顾着讨小姑娘欢心,忘了其他,他自责不已,连忙解释道:“是我疏忽了,请原谅我一时冲动行事。”
上官萱紧紧盯着欧阳宁的眼睛,试图从中探寻出一丝端倪,然而,令她失望的是,欧阳宁的眼神平静如水,看不出任何波澜,她不禁心生疑惑,“宁亲王向来以智谋过人、英勇无畏着称,难道真的会如此粗心大意吗?还是其中另有隐情?”
上官萱的质疑毫无保留地表露出来,没有丝毫掩饰,欧阳宁也毫不退缩,坦然地与她对视着,声音中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忧伤,“你竟然不信我……”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剑,刺痛了彼此的心房。
上官萱微微侧过头去,避开了欧阳宁那似乎能够洞悉一切的目光,“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呢?事实上,我一直觉得,没有人会毫无条件地、持续不断地去帮助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人,我们只是偶然相遇,就算有人偶尔伸出援手,也不过只有一次罢了,然而,你却多次给予我帮助,这让我感到非常不安。”
欧阳宁无奈地叹息一声,仿佛已经接受了某种命运的安排,他暗自心想:毕竟是自己挑选的小姑娘,除了宠爱她,又能怎样呢?于是,他看着躲闪的上官萱,坚定不移的开口,“不管你是否相信,我都必须告诉你,当时吩咐狂风送金子的时候,我真的没有想太多,只想你收到会开心。
你大可放心,只要有我在,绝对不会再有人能够伤害到你,其实你说得没错,我向来不是那种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但正是因为我心悦你,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出手相助。”
上官萱抬头看了欧阳宁一眼,只见对方毫不退缩地与她对视着,眼中流露出一片清澈和坦诚。
上官萱不再纠结于这个话题,而是话锋一转,“暂且不论这些,我怀疑我母亲当年的离世并非一场单纯的意外,可我始终未能找到确凿的证据。”
欧阳宁凝眸沉思,他晓得小姑娘不愿继续谈论,也罢,来日方长,“萱儿,我记得你的母亲是血崩难产而亡。”
对于欧阳宁的话,上官萱未置可否,“对,我母亲是血崩难产而死,欧阳宁你觉得我对上官博的态度有问题吗?”
欧阳宁甚是聪颖,上官萱一开口,他便洞悉其意图,“父慈子孝。”
短短四字,表明了欧阳宁的态度,他伸手揉了揉上官萱的头,“我与皇上关系也不睦,所以萱儿不必顾虑太多,若你想对付上官博,我定当相助,在我这里,孝字并非天大,你可以随心所欲,无论对错,但凡你想做之事,我都会去做。”
上官萱念及欧阳宁屡次相助,或许告知真相并无不可,她实不想欧阳宁误会自己是冷血之人,“上官博并非我生父,我至今也查不出生父是谁,关于娘亲的一切,仿若谜团,唯一知晓娘亲过往的人是音寻,可多年来,无论我如何追问,她都缄口不言,甚至连我娘亲的具体身份也不肯透露。”
欧阳宁对上官萱所言并不意外,他心中早有猜测,据他所知,皇上对他曾真心疼爱,而上官博却自萱儿出生至今,见面次数寥寥无几,今日听闻,猜测果然得到证实,“萱儿,你终于愿与我坦诚相待,我可以帮你查,我记得银龙卫中有诸多陈年旧档,或许对你有所助益。”
上官萱沉默须臾,“过几日,让惊雷来见我。”
欧阳宁看了一眼房间,“好,萱儿,此处感觉如何?是否需要我重新装修?”
上官萱不经意间显露出悲伤之情,“不必,房屋于我而言,仅是栖身之所。”
欧阳宁着实想知晓上官萱究竟经历过何事,竟令她如此成熟,看来自己的求妻之途,道阻且长,不过,自己是不会放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