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堂
阴荷到来的时候,司空明皓已经早早地等在那里了,只见她眼神坚定、步伐稳健地走到了司空明皓面前,并没有过多寒暄就直接开门见山,“你来这里的目的我家主子已经知道了,需要用到的药我也已经带过来了。”说完这句话后,她便静静地站着等待下文。
一旁的黄海阗此时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情绪,迫不及待地脱口而出,“既然药都已经带来了,还不快点拿出来给我们!”
然而面对如此急切的黄海阗,司空明皓却表现得异常镇定和冷静,他并没有被对方的话语所影响,而是依旧保持着自己原有的节奏和态度,“不急,先把你们家主子提出来的条件告诉我再说。”
听到这话后的阴荷忍不住对司空明皓夸赞起来,“四皇子果然聪慧过人,一眼就能看穿其中关键所在,我家主子并不贪图钱财,只希望四皇子能够给出一个承诺作为交换条件即可。”
听到这里的司空明皓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心里暗自琢磨着,“我刚刚从外边回来不久,好像暂时没什么能帮到你家主子的地方呢……”
阴荷见状则故意装出一副很遗憾可惜的样子,“既然这样的话,那就请四皇子回去吧!”
司空明皓稍微犹豫了一下之后,“那么请问你家主子到底想要我答应什么样的事情呢?”
其实阴荷早就料到司空明皓最终肯定会答应他们提出的要求,于是胸有成竹地回答,“我家主子说了,绝对不会让四皇子去做任何损害青云国利益的事情,至于具体细节方面,她目前还没有完全想好,不过她希望四皇子可以留下一件能够代表身份或者具有特殊意义的物品当作信物,如果四皇子同意这个方案的话,那么我现在马上就可以把药交给你。”
这时一直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黄海阗突然插话进来,“公子千万不能轻易答应他们啊!””
司空明皓略作思索,解下身上的玉珏递给阴荷,“此乃我出生时父皇所赐,权作信物,你转告你家主人,事成之后,玉珏需归还于我,若他将信物遗失,休怪我食言。”
阴荷将药丸交予司空明皓,“四皇子不必担忧,此药丸每日服用一粒即可,不过,心病终须心药医,主子让我转达四皇子,平日里还需多陪伴你的母妃,如此,她的病方能好得更快。”
司空明皓彬彬有礼地回应,“知晓了,就此别过。”
阴荷缓缓吐出两字,“慢走。”
司空明皓一行人出了清风堂,便策马扬鞭离开了紫恒国,一路上,萧瑟沉默不语,司空明皓也未打扰他,二人皆若有所思。
皇宫
太后甚是不悦,“你是何居心,竟让那孽障平安归来?”
王远跪地请罪,“微臣已竭尽全力,所派之人无一生还,据微臣所知,其他人所派的杀手亦全军覆没。”
太后轻哼一声,“皆是酒囊饭袋,退下吧!另寻良机。”
王远向太后行礼后,悻悻退出。虽心有不满,却也无可奈何!
宁亲王府
欧阳宁下令道,“狂风,待会将今日圣上赏赐之物皆送与萱儿,再把萱儿喜欢的厨子一同带去,经七弟这么一闹,萱儿处境将更艰险,你去时通知骤雨,若萱儿有丝毫损伤,他们便不必回来了,无论何种情况,都须以萱儿安危为重,还有红莲,亦要保护好,莫让她再成他人威胁萱儿的把柄。”
狂风觉察到欧阳宁的变化,不知此变是福是祸,“属下这就去办。”
叶祥明走了进来,满脸忧虑,“爹爹,是娘亲出事了吗?”
欧阳宁眼底一片冰冷,“她受伤了。”
叶祥明拉住欧阳宁的胳膊,“爹爹,你莫忘了对我的承诺。”
欧阳宁轻嗯一声,“此时尚早,祥明,你先自行出去玩耍,届时本王会带你同去。”
叶祥明看得出欧阳宁心有烦忧,“爹爹,有时不必思虑过多,生于皇家有诸多无奈,但出身无法选择,我们只能尽力让自己过得快活些。”
欧阳宁不禁反思,如今连祥明都能轻易洞悉他的心思,想来萱儿对自己的影响委实过大了。
欧阳宁伸手轻抚叶祥明的头顶,沉声道:“遵循本心,谈何容易,但本王欲一试。”
叶祥明知晓欧阳宁已然彻悟,言道:“爹爹,那我去外面玩耍了。”
欧阳宁微微颔首,表示同意,待叶祥明离开之后,他迈步走向书房,在他不在的时候,所有事务都交由狂风处理,重要的事情,狂风已经特意放在一边,欧阳宁仔细阅读暗卫送来的情报,心情愈发沉重。
现在的情况与以往不同,从前或许还能不计较,但如今绝不能让他心爱的小姑娘受到丝毫伤害,他紧紧握住手中的密报,“潞城之事查的如何了?”
并没有人现身,但却有回应,“参与刺杀的人太多目前查出来的只有礼部高远,背后之人是太后,其他的暂时还没有线索。”
欧阳宁眼神坚定地下命令,“那就给高远个教训,本王记得他的嫡子高远航,喜好女色,不学无术,还好赌,至于太后给她娘家找点事,暗中加大力度彻查这次潞城袭击本王的人究竟都是谁指使的!务必查明幕后黑手!特别是幽冥宫和血衣堂背后之人是谁,另外,关于祥明的事,也派遣人手去探查清楚!”
空气中一片寂静,再没有任何人发出声音回应,但显然有一股细微的气流波动在空中荡漾开来,欧阳宁紧握着密报,心中已然有了盘算,任何人胆敢对他动手都无妨,但若是妄图伤害他的小姑娘,那么他定会让这些人永远看不到明日的朝阳!
上官府内
骤雨率领着银龙卫如疾风般抵达了曦香苑,然而上官幻玉却一脸茫然失措,当骤雨将事情的经过详细叙述一番后,上官幻玉顿时哭得泣不成声,吵闹不休,然而,最终的结果却是她被骤雨强行驱赶出去。
骤雨与银龙卫重新布置了曦香苑,上官博为上官幻玉安排了另一间院子,上官幻玉只得接受。
上官博刚刚踏出上官幻玉的院门,一名家丁便匆匆赶来禀报 “大人,宁亲王的贴身侍卫狂风到了,正在大厅候着呢!”
听到这个消息,上官博心头一紧,不禁涌起一丝不安,但还是硬着头皮前往大厅会见狂风。
走进大厅,上官博强装出镇定自若的模样,与狂风寒暄起来,他暗自思忖着,这可是个难得的巴结权贵的好机会,平日里自己哪有资格跟风侍卫搭上话,更何况那神秘莫测的雨侍卫更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若不是今日闹了个大笑话,恐怕一辈子都难有这样的机缘。
上官博脸上堆满笑容,“不知风侍卫此番光临,有何贵干?”
狂风双臂环抱于胸前,神情冷漠地回应 ,“奉王爷之命,特来给萱主子送上些物品和一个人,并顺道查看一下曦香苑是否已收拾妥当,看是否需要我协助一二。”
上官博心中虽有不满,但却敢怒不敢言,只能陪笑着,“雨侍卫想必已经将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了,请风侍卫随我一同前去便是。”
狂风微微颔首,表示同意,接着转头对身后的银龙卫下令,“你们把东西带上。”
众银龙卫齐声应诺,而那位被带来的厨子则显得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此趟任务究竟是福是祸。
在上官博的引领下,一行人朝着曦香苑走去,一路上,上官博心中暗自祈祷,希望这次不要再出什么岔子,以免惹怒了这位难缠的狂风侍卫,同时,他也在琢磨着该如何利用这个机会,尽量讨好狂风,以期能在王爷面前留下好印象。
曦香苑
骤雨见狂风到来,主动上前打招呼,“可是王爷派你来的?”
狂风面色稍霁,不复刚才面对上官博时的轻慢,“萱主子在何处?这些东西皆是王爷吩咐要亲手交给她的。”
骤雨随即命银龙卫去请上官萱,“你稍等,萱主子在原先的屋子里。”
狂风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对骤雨道:“你也忙碌许久,过来歇息片刻吧。”
骤雨毫不迟疑地坐了下去,上官博仍站立在一旁,心中暗自忖度他们是否故意如此。
上官萱在红莲的陪同下来到,狂风和骤雨赶忙起身行礼,上官萱神色自若地应了一声。
上官博出声责备,“萱儿见到为父,竟不问候一声,成何体统?”
上官萱冷笑着回应,“体统?我娘亲早逝,自幼又未曾见过你,无人教过我这些。”
上官博面色一沉,“我是因公务繁忙,才无暇陪伴于你。”
上官萱只觉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你有时间陪我的其他哥哥姐姐,却唯独没时间陪我,你觉得我会信吗?”
上官博欲解释,上官萱却一脸漠然,“尚书大人不必多言,没有你的陪伴和照顾,我不也一样长大了吗?只是,你别指望我会唤你父亲,因为你不配。”
上官博扬起手,似要打上官萱,手刚抬起,却被狂风握住,只听狂风威胁着,“上官大人,莫不是忘了我家王爷的话?谁敢伤萱主子分毫,别怪我不客气。”
上官博收回被狂风压着的手,冷哼一声,“本官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上官萱毫无悲伤之意,看着狂风,“这箱子里都装了些什么?”
狂风命人将箱子打开,“萱主子,这箱是百两黄金,那箱是蜀锦、宫锻,那箱是古玩玉器,那箱是首饰,王爷说了,若是金子不够花,可随时让骤雨回王府去取。”
上官萱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悦,“狂风,告诉王爷,这些东西我已经收下了,请转达我对他的谢意,现在你可以返回王府向他复命了。”
狂风向上官萱恭敬地行了一礼后,转身面对骤雨,语气严肃,“骤雨,一定要牢记自己的使命!王爷特意嘱托,如果萱主子受到丝毫伤害,哪怕只是掉了一根头发丝儿,你们都别想再回到王府半步!”这番话仿佛既是对骤雨的警告,又像是有意敲打周围的其他人。
骤雨听后深感内疚与自责,并没有听出狂风的言外之意,“我明白,绝不会再发生类似之事,你放心!”
狂风带领手下人离去,现场只剩下那些装满金银财宝的箱子以及一名男子。上官萱打量着眼前之人,心中已然猜到了他的身份,嘴角轻扬,“想必你就是王府里传闻中的那位大厨吧?”
男子恭恭敬敬地向上官萱行了个礼,“小人正是古慎,受王爷之命,从今往后将担任姑娘您的私人厨师,如有不周之处,还望姑娘多多包涵。”
上官萱万万没有料到,当日自己不过是随口提了一句,欧阳宁居然如此上心,不仅派人送来厚礼,甚至还专门安排了一名厨师伺候自己饮食起居。
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感动之情,但表面上仍保持镇定,淡淡地吩咐道:“我知道了,骤雨,你去妥善安排一下吧!”
骤雨点了点头,随即命令身旁的银龙卫将古慎带离此处,而此时此刻,上官博的目光却始终紧盯着那箱耀眼夺目的黄金,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毫不掩饰其内心的渴望与贪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