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府
当叶祥明踏入院子时,银龙卫默契地对视一眼,但并未采取任何行动,原来,上官萱早已将隐匿气息之法传授给骤雨和银龙卫们,事实证明这个方法确实奏效非凡。
正当阴荷手捧佳肴回到屋内之际,她看到欧阳宁在场不禁一愣,随后,阴荷迅速放下饭菜,并立即向欧阳宁行礼拜见,与此同时,叶祥明也从屋外飞奔而入。
上官萱眉头微皱,面露不满之色,语气略带责备,“怎会搞得如此狼狈?阴荷,快带他去洗漱一番。”
叶祥明嘴巴撅起,嘟囔着,“娘亲,您和爹爹一定要等我回来后再动筷,千万不可先行品尝啊!”
上官萱随口应承下来,然后叶祥明便跟随阴荷离去,然而就在此时,欧阳宁竟毫不犹豫地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糖醋鱼送至上官萱嘴边,“萱儿,试试这道菜味道如何。”
上官萱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不由自主地吃下了这块鱼肉,紧接着,叶祥明怒发冲冠,气鼓鼓地朝着他们大喊:“娘亲居然不守信诺,竟敢背着我偷吃!”
上官萱被这番话噎得咳嗽不停,欧阳宁见状,即刻倒了杯水给上官萱,并轻拍她的后背,“萱儿,你可还好?”
上官萱摆了摆手,叶祥明见欧阳宁那仿若杀人的眼神,便也不再多言,只顾低头吃饭。
上官萱清了清嗓子,解释道:“不关祥明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被鱼刺卡住了。”
欧阳宁叹了口气,看着低头吃饭像个鹌鹑的祥明,想必是自己刚才吓到他了,他夹了些青菜给祥明,“吃吧。”
叶祥明有些难以置信,小心翼翼地问道:“爹爹,这是给我的?”
欧阳宁不冷不热地回应,“不想吃,便罢了。”
叶祥明赶忙捧起碗,诚心致歉,“谢谢爹爹,娘亲,刚才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上官萱的脸上闪过一丝异样,只因在现代,“偷吃”一词多指偷情,所以她才会如此大的反应,她深知祥明并无此意,于是说道:“无妨,真的没事,我们先吃饭吧!”
叶祥明应了一声,欧阳宁不言语默默的给上官萱和叶祥明夹菜,阴荷从红莲那里知道王爷和小姐多了个儿子,今日亲眼见到她还是觉得不太真实啊!宁亲王什么时候这么和蔼可亲了,可她又不得不相信!宁亲王对小姐可真好,自己要是也能找一个这样的夫君就好了!
上官府
上官幻冰闻悉欧阳宁赠予上官萱诸多财物,心生不甘,遂雇凶暗杀上官萱,欲将财物据为己有,持此想法者不在少数,故今夜上官萱所居之曦香苑,必将热闹非凡。
曦香苑中,上官萱用罢晚膳,并未驱赶欧阳宁,欧阳宁亦不主动辞别,然叶祥明已然困倦,终是难耐,“娘亲,我困了,今夜可否留在此处?反正您的院子颇大。”
上官萱见其果真疲累,“阴荷,带祥明下去歇息,今夜你无需操心其他,只需确保祥明安全,切不可离开他半步。”
阴荷应了一声,便将叶祥明带走了。欧阳宁斜靠在榻上,“萱儿,你说今晚会有多少人来?”
上官萱手里拿着书,看着窗外的方向,“我不知道,但至少不会少于三波,你是为此特意赶来的吗?还说不是故意的。”
欧阳宁这次没有急着辩解,“时间会证明一切,看来,萱儿的人缘也不太好和我一样,我只是想你才过来的,我相信这些事情你自己能处理好。”
上官萱不解风情的问道:“想我?今天白天我们不是见过吗?”
欧阳宁实在不知该如何对待眼前的小姑娘,轻不得重不得,“如今但凡见不到你,我便会思念,难以自持。”
实际上,欧阳宁并未完全坦诚,他的确担忧上官萱的安全,尽管知晓上官萱有自保之力,仍抑制不住前来的念头,思念她,亦是事实。
上官萱放下书籍,“今晚请你看戏,不过明日我需借你一用。”
欧阳宁故意露出一副受伤的神情,其实心里是愉悦的,“萱儿,何必如此直白!”
上官萱淡笑不语,欧阳宁半开玩笑的口吻,说着内心深处最真的话,“我当真是栽在你手中了,需要我如何配合。”
上官萱脱去衣裳,上床躺下,“明日你便知晓了,今晚你睡榻上,此榻是骤雨亲自挑选的,莫要辜负了他的一番心意。”
其实这榻是上官萱让骤雨购置的,她不好意思直接告知欧阳宁,而欧阳宁何等聪慧,自是听懂了上官萱的暗示,遂用暧昧的语气说道:“今晚萱儿可睡得着?不如我们做些什么?”
上官萱闻听欧阳宁所言,目光移至他的胯下,“你确定?”
欧阳宁移开放在上官萱身上的视线,“我,我只是开玩笑。”
上官萱嘴角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我睡得着,不过你未必睡得着。”
欧阳宁斜倚在榻上,沉默不语,夜半时分,一批杀手前来,用调虎离山之计引开了骤雨,随后,又有一批人来袭,但被银龙卫击溃,前后共有数波杀手来袭,然而,没有一人能够靠近上官萱半步,即便有人突破了银龙卫的防线,还有欧阳宁在,上官萱所言不假,欧阳宁整夜未眠,守护着她。
次日
上官萱醒来时,只见欧阳宁坐在她的床边,一脸戒备,“辛苦了,你上来把衣服脱了,休息一下吧!”
欧阳宁微怔,可以上床休息,竟有这般好处,“如此甚好,萱儿,日后不妨多这般利用我。”
上官萱并未起身,仅是让出些许位置,二人共卧一床,欧阳宁一夜的疲惫顷刻间烟消云散。
上官萱门外尸首横陈,不下四十具,骤雨未得上官萱之令,故而尸体未作处置,径直摆放于院中。
上官幻玉与上官幻冰似约好一般,一同来到上官萱的院子,一进院,便见满地血肉模糊、身首异处的尸首,二女皆心生恐惧,却又隐隐期待能否寻得上官萱的尸首,然终是失望。
待二女欲趋近上官萱房间时,骤雨从天而降,拦住去路,沉声道:“未得萱主子之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上官幻玉强忍着欲吐的冲动,“我们要找四妹。”
骤雨刚想回绝,上官萱便装出嘶哑的声音,“让她们进来。”
骤雨随即让开,上官幻玉和上官幻冰相互搀扶着走了进去。
上官萱并未起身,“两位姐姐这么早来找我,有何事?”
上官萱的床帐围的很严实,但上官幻玉眼尖地发现床上有人。
上官幻玉鼓起勇气上前,“四妹,我们听说你这里来了刺客,特来看看你是否受伤。”
上官萱打了个哈欠,“多谢两位姐姐关心,我无事,只是那些杀手有事,骤雨似乎还生擒了几个。”
上官幻玉和上官幻冰皆心生恐惧,只因她们都曾派人前来,不知被抓之人中,是否会有人将自己供出。
上官幻玉沉凝片刻,迅速稳定情绪,“四妹,你床上之人是谁!若被宁亲王知晓,你朝三暮四,王爷会如何处置你?”
上官萱以半开玩笑的语气回应道:“若是我说,床上躺着的便是宁亲王,你们可信?”
上官幻玉冷哼一声,面露不屑,“休要妄图欺骗于我,我已告知父亲,只待父亲来处置你!”
上官幻冰语气更是充满嘲讽,“四妹,你怕是对宁亲王痴心妄想,走火入魔了吧!”
上官萱无奈地掀起锦被,叹息道:“说真话却无人相信,着实令人无奈。”
正当上官幻冰欲上前查看时,屋外又有来人,正是上官博、大夫人与三夫人。
上官幻冰立刻和上官博说上官萱的坏话,上官博听了以后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命人抓上官萱,可府里的下人还没靠近床便被欧阳宁打成重伤。
上官萱在潞城发现欧阳宁可以接近叶祥明的时候还曾和他提过让他找其他人试试,但是当天他们闹了些矛盾,此事也就搁置了,那日在宁亲王府交心后,她就明白欧阳宁恐怕还是无法触碰旁人,今日得到了验证,没关系,这毛病日后会帮欧阳宁治好的。
上官博怒发冲冠,呵斥道:“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在上官府内行凶伤人!”
欧阳宁面色阴沉,语气微冷,“上官大人,你一大清早便来找萱儿的麻烦,是何意图?”
上官博听到这声音,如遭魔咒,惶恐道:“宁亲王,你为何在此?”
上官博随即跪地,叩头行礼,“参,参见王爷。”
众人亦纷纷跪地。上官萱无奈摇头,“两位姐姐,现在总该相信我了吧!”
上官幻冰怒不可遏,“上官幻清,你这个贱人,你刚才分明是故意的!”
上官萱一脸无辜,“三姐,你休要冤枉我,我早已言明,只是你不肯相信。”
欧阳宁缓缓站起身来,温柔地将上官萱拥入怀中,默默给予她无言的慰藉,“够了!你们究竟意欲何为?”他的目光犀利如剑,紧紧锁定在上官博身上,仿佛能洞悉对方内心深处的阴谋诡计。
上官博原本只是前来查看上官萱是否已命丧黄泉,然而此刻,他却猛然意识到大夫人的盘算简直愚蠢至极,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上官博脑筋飞速转动,试图寻找一个合理的借口来掩盖自己的真实目的。
须臾之间,他便想到一条妙计,故作关切地说道:“臣听闻幻清的庭院遭遇刺客袭击,特来探望幻清是否安好无恙。”说话间,他还装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似乎对幻清的安危颇为挂念。
上官萱心中恨不得立刻撕下上官博那张伪善的面具,但她深知此时并非良机。于是,她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有劳尚书大人挂怀,有王爷在此坐镇守护,我一切安好,并无大碍。”
上官博闻此一言,心中顿时生出别样的算计,他暗自思忖着,既然如此,倒不如顺水推舟……接着,他假惺惺地说:“那就好,既然幻清安然无事,为父便先行告退了,你要好生侍候王爷,万不可怠慢了。”最后那句“侍候”,他故意加重语气,其中深意不言自明。
上官萱又岂能听不出上官博话中的弦外之音?她深感上官博已经无药可救,居然妄图利用自己来达成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只可惜,她绝非那种任人摆布、逆来顺受之人,尽管她与欧阳宁时常共处一室,但两人之间光明磊落,问心无愧。
欧阳宁面色冷峻,令人胆寒,“上官大人这便要走?”
上官博愕然,“王爷还有何事?”
欧阳宁凝视着怀中的上官萱,目中满是柔情,然其言辞却冰冷彻骨,“上官大人,你虽为萱儿之父,但未经许可,擅自闯入萱儿闺房,此举怕是不合礼数!”
上官博一时语塞,他意欲质问欧阳宁,自己这个父亲不合规矩,那王爷又如何在此?只可惜他不敢,大夫人急忙圆场,“王爷,您莫要责怪老爷,他只是心系爱女。”
欧阳宁显然并不相信大夫人的解释,但他也知晓今日不可深究,“记住,此后没有萱儿允许,任何人不得踏入此地半步。”
上官博即便心中不满,但面上不敢表露出来,“臣知晓了。”
欧阳宁语气平静,“上官大人,方才上官幻冰口出狂言,当如何处置?”
上官博未曾料到欧阳宁会为此等琐事发难,略作迟疑,“此等事宜,全凭王爷定夺。”
欧阳宁思索片刻,上官幻冰心中却愈发忐忑,她不由自主地跪地求饶,“四妹,我并非有意,还望你原谅,你替我向王爷求情吧,毕竟我们是一家人,终日相见。”
上官萱轻抿双唇,“王爷,我信三姐并非有意,此事便罢了吧。”
上官萱神色微妙,欧阳宁立马会意,“放肆!竟敢当着本王的面威胁萱儿,来人,将她带下去重责二十大板,生死不论!”
三夫人惶恐跪地请罪,“王爷息怒,妾身愿代女儿受罚。”
室外,骤雨领着银龙卫现身,将上官幻冰拉出去,上官博对这个女儿仍心存期许,“王爷,此刑罚是否过重了。”
欧阳宁沉凝不语,只发出一声饱含危险意味的“嗯”,“上官大人觉得重吗?本王觉得如此尚轻。”
三夫人不住磕头,“求王爷开恩,四小姐求您放过幻冰吧!看在云舟的份上。”
上官萱神色为难,“王爷,无论三姐如何对我,她终究是我的亲姐姐,还望您高抬贵手,放过她,可以吗?”
欧阳宁已知上官萱之意,看来上官萱并不打算放过上官幻冰,自己又岂能不成全,“萱儿,其他事本王皆可应你,但此事断无可能,伤你之人,本王定会让她加倍偿还,昨日所擒刺客,本王定会严加审讯,若查出幕后主使,必追究到底。”
众人皆惧,皆知宁亲王杀戮之残忍手段,此刻皆悔不当初,不该贪财,惹此阎王,然而,人之欲望难控,即便明知前路是深渊,仍义无反顾。
庭院中,银龙卫狠揍上官幻冰,上官幻冰又惧又痛,求饶道:“王爷,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爹爹,帮我求求情。”
上官博沉默不语,他不会为了上官幻冰而得罪宁亲王,上官萱暗自庆幸与上官博毫无关系,仅有三夫人为上官幻冰求情,然并无用处,所幸三哥在军营,未归家,否则当真为难,毕竟上官幻冰是三哥的亲妹妹。
上官幻冰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后她难忍,破口大骂,“贱人,你不得好死。”
欧阳宁神色更冷,“骤雨,看来你们未用力,她竟还有力气骂萱儿。”
骤雨神色惶恐,“属下明白,你们退下,我亲自出手。”
银龙卫遵命退下,骤雨竟然在行刑过程中动用内力,上官幻冰很快便昏死过去,臀部也已是血肉模糊。
骤雨面无表情地汇报,“王爷,刑罚已实施完毕,但三小姐昏过去了。”
三夫人额头已磕破,她迅速起身,冲向上官幻冰,泪水如决堤般流淌,“幻冰别怕,娘带你去找大夫。”
其他人都在担忧自己,根本无人关心上官幻冰的生死,上官萱心中有些伤感,这便是所谓的血脉至亲,自己曾经的父亲,哪怕拼死也会保护自己,可在他们身上,却丝毫看不到亲情的影子。
欧阳宁察觉到上官萱情绪的变化,沉稳下令,“你们都先退下吧!骤雨,将外面的尸体处理好,莫让萱儿看到,以免吓到她,还有抓到的活口,送回王府严加拷问。”
骤雨应了一声,所有的人各怀心思的退了下去,房间里只剩下欧阳宁和上官萱。
欧阳宁看到上官萱闷闷不乐,便试图逗她开心,“萱儿,你不是最喜欢银子吗?等会儿一定要多收一些!”他边说边露出狡黠的笑容。
上官萱微微扬起嘴角,那抹笑容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你倒是挺会替我着想的。”然而,她的眼神深处似乎隐藏着什么无法言说的心事。
欧阳宁缓缓站起身来,“我明白现在的你可能并不希望上官幻冰死去,但她竟然想要谋害你,我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他紧紧握起拳头,仿佛在向上官萱表明自己的决心。
上官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但她的言辞依然毫不留情,“欧阳宁,你这是多管闲事。”尽管如此,她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停留在欧阳宁身上,流露出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
欧阳宁对上官萱的话不以为意,反而笑着邀请道:“我很乐意这样做,萱儿,陪我一起吃顿饭。”他的眼神充满期待,似乎希望能与上官萱共度这段美好时光。
上官萱稍稍迟疑了一下,“你不累吗?不用先休息一会儿吗?”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关怀之意,让人不禁心生感动。
欧阳宁极其认真的回应,“与陪萱儿相比,我宁愿放弃休息。”
上官萱轻推了一下欧阳宁,“你快穿衣吧!我去让他们准备食物。”
欧阳宁看着上官萱匆匆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心中默默祈祷:但愿你我能一直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