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行云不在群里，自然地凑过来跟柯昔看同一部手机。
很容易理清故事线，总的来说就是汪轼真的恨柯昔，实名跟学校举报了柯昔校外无资格证教书，再加上柯昔之前的暴力事件，汪轼的目的很明确：要求柯昔退学。
不是休学，是直接退学。
“你没考证？”聂行云下意识侧头问。
柯昔也下意识闪躲，两个人的距离太近，聂行云差点就能碰上他的脸颊。
柯昔莫名揉了揉那个部位：“我只是兼职，不转正。”
将两人动作尽收眼底的何君来：现在应该是在讨论严肃的事情吧？
“估计是看我工作接得多，以为我缺钱应聘的全职吧。”柯昔默默地划拉屏幕看楼层的言论，面色从容，“没什么好担心的。”
彭昶坐回原位，乖乖啃江眠辛递过来的西瓜：“汪轼顶了那么多人的位置还没有拿冠，这两天在论坛里被嘲坏了，很多帖子都在说让柯昔回去参赛，估计破大防，狗急跳墙了。”
“合理，”刘名也边划拉屏幕边说话，“按他的性格，这哥们儿确实是要有心事了。”
“你就这么算了？”江眠辛终于从彭昶身上收回注意力，“要是汪家再次下场怎么办？”
柯昔听了挑了挑眉：“谁说我要这么算了？”
这事没什么好担心的，不代表他会咽下这口气。
在坐的就他没有什么“底气”，江眠辛和彭昶又打算问他需不需要帮忙，结果有人先于他们问出了口。
聂行云看起来也不是很担心，长手扶在柯昔的椅背上，语气十拿九稳地：“要帮忙吗？”
这是聂行云第二次这么问柯昔了，相比彭昶他们，次数其实不多，但柯昔就是觉得再拒绝就不好意思了。
谁帮都是帮，最后都要还的，既然如此柯昔便顺了聂行云的意。
“我记得上次澄清，聂老师联系了人将相关的帖子都删掉了？”柯昔喝了口啤酒道，“你可以控制论坛的言论，对吧？”
能这么自如的，要么管理层有人，要么聂行云有自己的黑客。
“嗯，年赋帮忙删掉的。”聂行云坦诚。
……是真黑客啊。
刘名咂舌，除了何君来，聂行云身边还真是什么牛鬼蛇神都有。
柯昔“噢”了一声：“那年哥可以让我发布的帖子一直挂在论坛吗？或者说挂的时间长一点。”
聂行云食指轻轻敲击着柯昔的椅背，这对年赋来说完全不是什么大事：“可以。”
“那完事儿了。”柯昔说，“该吃吃该喝喝吧？”
一群人也没几个长心眼儿的，还真就立刻齐刷刷地动筷子夹东西了，也就聂行云吃得差不多了没有动，而小屁孩聂尘尘听不懂大人讲话，就一直没停下过吃东西。
刘名吃撑了，撑着脑袋问：“你打算挂什么？有把握让别人相信吗？”
“有吧。”柯昔慢悠悠回答，“毕竟是实打实的证据。”
他和刘名一来一回地大概说明自己的想法，听得何君来愈发觉得当初自己就没跟年赋说错，柯昔这小孩是真沉稳，有事儿他是真有办法办。
吃完了饭何君来跟刘名都有事先走了，彭昶和江眠辛留了一会儿，和聂尘尘一起玩猫，连遛猫任务都是那三个人去的，聂行云和柯昔任劳任怨地在家收拾碗筷。
临走前彭昶还在可惜春卷不能他家那只布偶公主配种，搞得江眠辛直言去买只公的长毛曼基康。
不是他说，江眠辛不是在他面前不演了，是在大家面前都不演了。
彭昶压根不会藏，江眠辛也压根没打算藏着掖着，两个人今天的举动就差把关系写脸上了，也就聂行云看不懂。
柯昔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很干脆地把两个人关在了门外。
聂尘尘遛猫回来就去洗澡写作业了，客厅又只剩柯昔和聂行云在活动。
沙发上的手机震动几下，聂行云顺手拿起要回复信息，打开屏幕却是彭昶正在薅猫的照片。
聂行云：……
柯昔见他动作愣住，一眼就看到了他拿着的手机。
“江眠辛的。”他想也不用想地回答，伸手从聂行云手里拿过，“应该没走远，我拿出去给他。”
聂行云跟着他站起身来：“一起去吧。”
或许是无聊，或许是消食，柯昔没拒绝。
只不过两人刚走到门口，就见前方的树下两个人在“打架”。
架没打到点上，彭昶和江眠辛的嘴倒是打一块儿了，柯昔两眼一黑，赶紧拉着聂行云完后缩回门口，让那一大盆盆栽遮着他俩。
但这样一来，聂行云又靠他极近了。
聂行云身上总是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柯昔本来是很讨厌这种味道的，但第一次见面时，他对聂行云身上的气味接受程度就很大。
此时聂行云就靠在他身后，呼吸声明显，在看彭昶跟江眠辛是怎么个事儿。
柯昔身子小，比这人要小上整整一圈，像被人环在怀里似的，这人又是热体质，柯昔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暖烘烘的，让人有些依赖。
他很难不想起在厨房时聂行云问他，会不会跟别人一样得寸进尺。
他太慌乱，寻着别的话头躲开了，现在这个情境下他想，若聂行云总是如此，那大概是会的。
“他俩在干嘛？”聂行云变本加厉，在他身后讲起话来。
“接吻。”柯昔心态又开始摆烂，“他俩是一对。”
“嗯？”聂行云发出疑惑的声音，“意思是他们是同性恋吗？”
柯昔滞住，良久才回答：“是的。聂老师看不得？”
看不得、接受不了、觉得恶心，柯昔问得不算直接。
普通人嘴里说着接受，让人们觉得这个世界对同性恋的包容度上升了，但真的看到两个男人在一起时，第一反应还是觉得恶心，柯昔明白的。
聂行云压根不知道自己思考期间柯昔想了多少。
“没有，我见过很多，对他们没有什么意见。”聂行云说，“实际上无论是男的还是女的，我都不知道喜欢为何物，只觉得他们互相喜欢就挺了不起。”
柯昔看着那两个还在拥吻的人，这下是实打实地翻了个白眼：“那确实是。”
聂行云也觉得没什么不能看的，边看边心如止水：“不过你怎么会这么问。”
这会轮到柯昔思考了。
“啊。” 柯昔拖长音道，“因为我也是。”
“嗯？”聂行云没反应过来。
那厢两个人终于分开了，柯昔迅速为自己掏了支烟点上，将话说得更明白：“因为我也喜欢男的。”
他突然决定地坦白，脑子一热？或许吧，所以已经顾不上聂行云让他少抽烟这回事。
他说完就将人丢在身后，在那俩人再次贴上之前大剌剌、急匆匆地走过去把手机扔给江眠辛。
他站在原地，目送两个人都走远了才掏出手机恶狠狠地给江眠辛发信息。
【星：我不冲出来你俩是不是就要在别人家门口演活春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