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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照缓缓开口:“‘重生’的幸运,慈爱的长辈,恩爱的父母,友爱的手足,顺遂的人生,富豪阶层的社会地位,全世界七十四亿人里,就你一个幸运儿。”

季疏缈已经没了说笑的力气,她的脑子里很乱,无数人的记忆像万千铁骑将她的脑海踏成一片烈焰熔金,犹如蟒蛇缠身的绝望窒息感,难受得眼睛里蓄着一层水壳,她精神疲惫到了极点,甚至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季疏缈”。

南照:“有人一出生什么都有了,物质、精神、世界、认知、特权、未来都是他们的,而有的人辛苦一个月拿到手两三千块维持着基本的生活,一生都过得不如意,人生字典里只有饥与寒。住在别墅区里的人不会知道城中村有多脏。而得到一丁点权利的普通人又会无限地为难他人,区别对待的老师,为难外卖员的保安,熬成“婆婆”后又将自己受过苦加注在儿媳妇身上的女人,往年轻漂亮女孩身上吐痰的农民工,在外一事无成的男人在家依然会欺压妻儿……欺软怕硬、互相倾轧、永无止境。”

“睁眼看看这个世界吧,被人类毁成了什么模样。消失的赛特凯达斯大瀑布,冰架崩塌的南极、冰川融化四成的北极、正在消失的乞力马扎罗山的雪冠、珊瑚白化现象的大堡礁、被过度开采的‘地球之肺’亚马逊雨林……”

“就连生养自己的地球,他们都能将其变得千疮百孔。”

“众生皆苦,众人皆恶。”南照俯身看着她,温声诱哄道:“你也不喜欢这个世界吧,一起毁了它,创造一个崭新的、没有不公的世界。”

季疏缈艰难晦涩地开口:“我很难喜欢这样的世界,可也不是毁了它的理由。坏人不会觉得自己是坏人,反派以为自己做的就是正义,可是你在干什么呢,在这个世上创造更多的灾难。你们的潜伏在各个国家里,挑起内乱、引起争端,未来你们还要创造战争、制造瘟疫,真正将世界变得千疮百孔的,是你们。”

“这个世界已经糟烂透了,不破不立,不彻底毁掉如何迎来新生。”

“然后呢?”季疏缈问,“建立起以莱瑟塔为主导的世界,在你和你的族人失去共同目标与利益的时候,你们就不会互相倾轧了吗?到时候你又如何,再毁一次吗?”

“你想毁掉这个世界,而我想改变这样的世界。”季疏缈疲惫却坚定地看向南照,“因为所有人的人生,都值得。”

周回、季书朗、秦书屿、唐倾倾、黎想、杜紫汐、韩淇、眭西西、高曼冬、须尽欢、陆良景、罗一弦、罗一柱、罗星昀、林怡、乐辉、熊启、简荣……

还有千千万万努力生活、没有放弃人生的人,所有人的人生都值得。

季疏缈的眼里霎时淬着毒含着恨:“你,有什么资格判我们的命、断我们的运?”

众生万象皆有我,每个人的身上都住着众生。

“亲身经历那些之后,还没有杀死你可笑的天真吗?”南照后退半步,仿佛一名严厉地师者冷冷看着屡教不改的劣徒:“冥顽不灵。”

南照的视线落在空空如也的凹槽上,身后的金发女人立刻会意解释道:“已经提取了她的所有记忆,从记忆眼提取的部分记忆还未完全植入。”

那颗眼球已经存在了三百多年,期间不知道吸取了多少人的记忆。

南照轻声道:“那就继续。”

十八层地狱?呵,怎么比得过人间炼狱。

——————

夜幕降临,房间里的窗帘没有拉上,阳台的一盏昏黄温暖的小灯照进房间,给所有物品镀上了一半的金边。

阳台之外,是漆黑无垠的海。

大海不在乎自己承载的,是朝生夕死的蜉蝣,还是横穿世界的邮轮。

谭秋与桐桐并肩躺在床上,谁也没有睡着。桐桐在担心季疏缈,在想念家人;谭秋在记录睡在沙发上的弗兰克的呼吸声——房间里多了两个陌生人,他居然睡得香甜。

这艘邮轮上的旅客非富即贵,南照的人并不敢大张旗鼓地搜寻她们。晚饭时邮轮管家带着服务生来送餐,谭秋和桐桐掩盖所有痕迹,躲进了卫生间里。

邮轮管家离开前叮嘱弗兰克,有乘客丢失了贵重财物,请他发现任何异常都要及时反映。

他们三人分食了一份晚餐,弗兰克低脂低糖低盐的饮食让谭秋很头痛——嘴说吃了,其他器官组织都说没有。

大脑又始终高速运转着,同时处理着无数件事,像个永远停不下来什么都吞噬的机器怪物。

谭秋不得不尽可能地降低能量消耗,在判断弗兰克确实没有危险后,就始终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维持一个姿势久了,身上有些酸痛,桐桐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身旁的谭秋,又小心翼翼地翻身……

“你也是重生的。”谭秋突然开口。

桐桐闻言就是一哆嗦,险些失声尖叫,双手紧紧捂住嘴,压低声音道:“你说什么?”

“虽然你的智商只有七岁,但你的认知可不止七岁。”

而且他们聊“重生”的时候,这小玩意儿的反应很有意思。

桐桐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我听不懂。”

谭秋才不管她听不听得懂,说道:“睡吧,天亮以后我们就去自投罗网。”

“诶?为什么!”

谭秋没有回答她。

弗兰克的呼吸声变了,正在脱离深度睡眠的状态。

明早她们俩闹出的动静越大,越能吸引南照的注意力,让救援人员顺利登船。

南照贪心地连她一起掳走,又自信她们的踪迹不会被人察觉。

任何生物,都要为自己的狂妄自大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