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回是第一个发现季疏缈失踪的人,两人虽然不在一处,但每晚都会打视频电话。
季疏缈、桐桐的电话打不通,隐枭、隐狼的电话无人接听,眭西西倒是接了电话,只说季疏缈出门见杜紫汐去了,还没有回酒店。
隐狼隐枭都受了伤,在处理伤口的时候,看着不停震动的手机只觉得比敌人的枪口还难以面对——不止是周回,秦蓉等人联系不上季疏缈后,也开始联系他们俩。
隐狼隐枭对视一眼,隐枭接通电话,摁下了免提。
季疏缈、季疏桐失踪的事,到底没有瞒住。
听完他们说的话,秦蓉连支撑身体的力量都没有了,一时感到天旋地转,两眼发黑,一头栽了下去。
季家这边乱成一团,周回倒还算镇定,只是颤抖的声音出卖了他:“有救援的,是吗?”
隐狼:“我们俩都申请了加入救援组,我……”
隐狼想说自己一定能把姐妹俩带回来,又想起是自己将季疏缈和桐桐留在了那辆车上,惭愧悔恨堵住了他的嗓子眼,让他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周回哑声道:“我相信你们,有消息请第一时间告诉我。”
隐狼、隐枭很快收到命令,和救援队一起前往旧家坡港口待命,周回在和季书朗商量过后,两人乘坐最近的一班航班飞往旧家坡。
时间有限,登船的假身份只伪造了五个,隐狼和隐枭据理力争,咬死不松口争取到两个登船名额。
“首要任务,是保证人质安全!就算你们拼了命,也要把人活着救出来!明白吗?”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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邮轮上的赌场全天开放,谭秋大清早就出现在了赌桌上,随手招呼侍应生:“麻烦给我一箱子巧克力,谢谢。”
南照比巧克力更先到她面前,饶有兴味地在赌桌另一端坐下了,跟在她身后的桐桐左右看看,很自觉地拉过一张椅子在旁边坐下。
南照身后站着穿着漂亮小礼服的高曼冬,早上南照给她展示了一段须尽欢最新鲜的视频,来自须尽欢的一个直系师兄的拍摄,高曼冬就彻底老实了,继而想到——有人发现她失踪了吗?
发现季疏缈失踪的时候,会顺带发现一下她吧?
可是连欢欢都还不知道,又有谁会等她回去呢?
一整盘各式各样的巧克力被端到了谭秋面前,谭秋但笑不语,自顾自地吃巧克力,顺便给了桐桐几颗。
高曼冬不满地踢了踢南照的凳子:“我也要吃。”
她其实不想吃。
不用南照吩咐,自然有侍应生端来椅子和巧克力。
南照拿了一颗喂她,高曼冬吃了,只尝出纯可可脂的苦味,心里越发觉得苦了。
在这个时间里,赌场里的其他客人已经被陆续请了出去,有赌上头的客人闹事不肯走,也被南照的人半抚慰半威胁地请了出去。
谭秋吃够了巧克力,有些困倦地打了一个哈欠:“赌两把?”
南照问:“赌什么?”
“玩什么都行,由你定。”谭秋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只要你赢我一把,我就加入你们,跟你们玩。”
智商高到一定程度是不能用常人的眼光来看待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谭秋区别于普通人,她的脑海里没有“道德观念”。
谭秋抬眼看向悬挂着的那一排显示世界各地时间的钟表:“在东八区十二点前,赢我一局。”
四个小时。
南照拿起一副扑克牌:“你就那样自信?”
“不然,你们为什么千方百计地把我弄来这里,不就是为了我这颗脑子吗。”
南照将扑克牌递给高曼冬:“你来发牌。”
“我不会!”
不会最好,不会才不会动手脚。
高曼冬在他们的指挥下,开始笨手笨脚地发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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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船的五个人,两男三女,隐枭和隐狼伪装成度蜜月的夫妻登船,另一对男女也伪装成情侣,落单的女孩子伪装成独自旅行。
五人分别登船后,邮轮很快启动,开始下一航程的航行。
三个女孩在甲板上装作一见如故,越聊越投机,隐狼和另一个人无奈去了运动场打球聊天。
如果有人细听,他们聊的可不是珠宝首饰、伴侣孩子。
隐枭三人的任务是找到并救援人质,而隐狼和另一人的任务是破坏邮轮深处的引擎室,迫使邮轮停在公海中,这样他们的救援船只才能以救援的名义靠近邮轮。
“我一上岸就四处转了一圈,赌场那边有异常。”
“一号人质的定位就在那边。”
“暂时无法确定二号、三号人质的位置。”
……
“引擎室的位置已经确定,看守人员数量尚不明确……”
……
没有武器能带上船,意味着他们要赤手空拳地完成任务。
“倒也不是,船上肯定有现成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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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疏缈变成了一个有智力问题的流浪女,可这世上哪有流浪女呢,她被骗到老光棍家里生孩子,生完孩子又被赶出来……
循环往复,直到失去生育价值,成了个满头白发、头发也掉光的老妇人。
在寒冬里,她捡起大半个馒头蹲在破败陈旧的墙根下细细地嚼,一盆冷水兜头淋下。
“大过年的,真是晦气!”
楼上的人拿着水盆骂道。
年,过年……
她浑浑噩噩地想起似乎有人在等她回家过年。
家,她有家的……
季疏缈终于想起自己的名字,却在除夕夜里冻饿而死。
也不都是变成人类的,季疏缈会变成非洲大草原的一只小象,倒在猎枪下,在还活着的时候被砍掉象牙——完整地取下象牙就和脸一起砍掉……
有时,她也是藏羚羊,被杀死以后砍掉角的藏羚羊……
有时,她是东北雪原的一只小雪貂,被人类抓住后肢摔打,直到颅骨碎裂,可以完整地取下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