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听得出,无论是作为“陈警官”还是作为“二叔”,陈卫国说的都是心里话,这也是陈卫国那么纠结的原因。
思索片刻,陈默忽然笑着说道:“二叔,你们领导不地道啊,派你来做说客,打感情牌,这么干是不是有点太孙子了?”
陈卫国脸上表情有点不自然:“别瞎说,部长让我来和你接触,有他自己的考虑,一方面是因为他知道我会把利弊都告诉你,让你自己衡量,而不是只挑好听的说。第二是因为咱们叔侄俩二十年没见了,让咱们有个见面的机会。”
“恐怕不止这些吧?”陈默笑着说道,“你毕竟是一线办案人员,见了你的面,我这段时间都得受部里的监视了吧?”
陈卫国点点头,“这是必然的,就算你见的不是办案人员,也要对你进行一段时间的监视,你也不要有什么心理压力,不会影响到你的生活,只不过见我和见别人,监视的时间不一样而已。”
“啧啧啧,你这位领导还真是好算计。”陈默笑道,“这不给我施压呢吗?不行,我得谈谈条件。”
陈默大声说道:“领导,出来见见面呗?反正都得受监控过日子,不如见个更大的官儿。”
陈卫国嘴角抽搐,这小子猜到了屋里有监听设备这倒是不奇怪。可是他这自来熟的性格,到底随谁了呢?
不到一分钟,办公室的门开了,一位头发花白,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笑着对陈卫国说道:“卫国,你先去忙吧,我跟他单独聊聊。”
“你好,蔡铭!”男人伸出手来与陈默握手。
陈默差点接了一句:“你好,郭达”
“您好领导,您就是他们说的部长?”陈默问道。
“副部长,主管境外敌对势力渗透这方面的事情。”蔡部长言简意赅。
“为什么看中我?”陈默问道。
“一是因为你有这方面的天赋,观察力,分析能力都不同寻常。二是因为我们信任你二叔。”蔡铭回答道。
“我二叔,他……”陈默迟疑着该不该问。
“你还没有决定到部里工作,有这事我不能说,这是规定。”蔡铭看了陈默一眼,继续说道:“我只能告诉你,陈卫国他功勋赫赫。”
陈默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蔡部长,刚才言语相激,冒犯了,只不过是想和您见一面用的小手段而已,因为有些事情还得得到您的亲口确认,我才能放心。”
蔡铭难得地笑了笑,说到:“我知道,不必解释,本来我也打算见你一面的,无论你加入还是不加入。”
“噢?为什么?就因为报社那个李淑贤的事情?”陈默有点意外,这个小案子,还不至于副部长级别的蔡铭对他感兴趣吧?
“不是因为这个……”蔡铭沉思片刻,缓缓说道:“小陈,你知道吗,这些年我们在与境外敌对势力渗透进来的间谍做斗争的时候,发现他们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
蔡铭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暗中搞些小动作,窃取一些机密,这些阴谋诡计,我们部里都能搞定。”
“可是,有的时候对方用的是阳谋。”蔡铭说道,“文化入侵,资本入侵,技术封锁,人才争夺……这些手段如果任其发展,会让我们损失巨大,甚至国家安全都要受到威胁。”
一时间,陈默陷入了沉思,上一世,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流行文化入侵导致的缺乏民族自信,崇洋媚外的风潮直到十几年后才有所改观;资本的入侵让一些互联网大厂失去了话语权,甚至信息安全都被攥在了外国人的手中;留洋的高端人肉包子打狗一去不返……
蔡铭直视着陈默的眼睛,说道:“我之所以要见你,是想当面问你一句话。”
陈默点点头,:“蔡部长,您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年前你在公司下达了一个指令,要求公司着手收购几家互联网公司的股权,有这件事吧?”蔡铭直视着陈默的眼睛,问道。“我想知道,你是单纯的只是看好这些公司未来的盈利情况,还是另有打算?据我所知,你在你的公司里很少做决策,但是你的每一个决策,都不简单。”
陈默微微一笑;“蔡部长,说实话,两者兼而有之,我既看好这些公司未来盈利的状况,也担心他们被国外的资本掌控。”
“可是我们对那几家公司都做了调查,似乎……”蔡铭斟酌着措辞,“似乎并不是很出色的公司,奇怪的是,国外的资本也在接触这几家公司。”
陈默思索着怎么说这件事,总不能说他们是未来的bAt三巨头吧?
“蔡部长,我相信我的判断。”陈默盯着蔡铭的眼睛说道,“互联网行业未来会有非常大的发展,可能会发展到我们难以想象的地步。所以不管于公于私,我都必须拿下这几家公司的控制权。”
陈默停顿片刻,继续说道:“至少在商业领域,我的判断还没有出现过什么失误。况且这个阶段入主这几家公司,付出的成本不会很高。”
蔡铭低头沉思,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两个人谁都没有再说话,屋子里静悄悄的。
良久,蔡铭抬起头,说道:“小陈,加入我们吧,你可以在我们的人的监控下做你任何想做的事,如果你收购股份遇到困难,部里会想办法向他们施压。和你说句实话,安全部门这个身份不重要,我是想把这份责任压在你身上,让你不至于走偏,这样说,你能理解吗?”
陈默点点头。
“还有,这样一来,这些公司虽然法律上在你控制之下,但因为你的身份,我们可以更合情合理地进行监管。”蔡铭说道。“另外,你在传媒行业也有涉猎,这个行业也是境外敌对势力渗透的重灾区,所以有你在,我们可以获取更多的信息。”
陈默心中暗道,这位蔡部长说话还真是直白,不过,挺对自己的脾气。
“部长,”陈默笑嘻嘻地说道,“刚才我二叔没说明白,干咱们这活,一年能给发多少钱来着?”
蔡部长一阵无语,这小子有多少钱他们调查得清清楚楚,会在乎部里这点工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