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沈云龙那个极力想控制表情又有点控制不住的样子,陈默心里暗道:蒙对了!
“而且这里也不是你们平时办公的地方吧?”陈默说道,“打扫得这么干净,又没有几个人办公……”
“好了,”沈云龙暗自吸气,这小子幸亏政审背调都没问题,否则一定是他们重点关注的对象。“既然你都猜到了,跟我走吧,见见你二叔去。”
……
陈默猜到了许多事,可是没猜到自己二叔就在隔壁……
“小默,”隔壁办公室里,看见陈默,陈卫国的眼圈微红,强自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陈默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身材高大,两鬓斑白,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和自己有八分相像……
尽管陈默活了两世,但他从来也没见过二叔。不过陈默几乎第一眼就可以确定,他必然是自己的二叔,两个人长得太像了。
“二叔……”陈默开口叫道。
“小默”陈卫国双手拍了拍陈默的双肩,“长这么大了,上次见你的时候,你还在襁褓中,一晃,二十年了……”
“二叔,你这手……”陈默忽然注意到,二叔的左手只有三根手指,小拇指和无名指都已经齐根断掉,创口已经长成了难看的疤痕,显然已经断很久。
“卧底时做错了事,被人砍掉了。”陈卫国语气平淡,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
陈默怔怔地看着陈卫国的左手,说道:“二叔,这些年不回家,是因为一直有任务吗?”陈默语气有点颤抖,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老爸心心念念放不下的弟弟,这多少让他感觉有些不真实。
陈卫国点点头:“一开始我执行的就是国外的任务,始终没法回来……”
陈卫国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后来你爷爷奶奶去世的时候,我执行的又是卧底任务,为了不给你和你爸带来危险,我始终不敢露面和你们相见。”
陈卫国叹了口气,说道:“实际上,这一次如果不是部长有命令,我还是不会和你见面的。这一辈子,就这样了,选择了这份事业,就注定要放弃很多东西。”
陈默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心里久久不能平静。电影电视剧里,这样的桥段和情景,每个人都看过,可是真的发生在自己家人的身上时,那种复杂痛苦的心情,却并不是每个人都能体会的。
陈卫国见话题有点沉重,露出一个笑容,说道:“但是也不会一直这样的,再过几年我就会转到后勤方面工作,到那时候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和你,和你爸爸见面了。尽管工作单位什么的还是不能说,至少咱们能一起过年了。”
“好,二叔,注意安全。”陈默并没有说老爸很惦记他一类的话,他知道,这些会给二叔带来心理负担。
陈卫国似乎也听出了陈默的意思,朝陈默一笑:“来,坐,咱们说说正事儿吧。”
陈默坐在沙发上,陈卫国递给陈默一支烟:“你从上大一就开始抽烟了吧?”
“二叔,你们的人从那时候就调查过我了?”陈默一脸惊愕。
“不是调查,是我的同事们做正常的记录,把办案人员家人的境况随时记录,信息会不定时反馈给我们,这也对我们这些人是一种心理上的慰籍。”陈卫国说道。
“我还知道,”陈卫国朝陈默挤了挤眼睛,“你小子大学四年换了十多个女朋友,有这事儿吧?”
“额……”陈默一脸尴尬,这特么的调查得也太细了吧,难道学校里也有他们的人?
“你小子,大学三年浑浑噩噩,不学无术,简直就是一个花花公子。大四这一年却忽然转性了,到报社工作,又协助公安局破案,还会写歌词……”陈卫国越说越疑惑,自己之前没有细想,这个侄子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有这么大的转变?
“咳咳……”陈默尴尬地咳嗽一声,“二叔,人总会成熟的嘛,只不过我成熟的晚了些……”
陈卫国点点头,算是认可了这个说法。
“说正事吧,”陈卫国看着陈默年轻的脸庞,神色有些复杂。“部长很看好你,希望拉你加入安全部门,你怎么想?”
陈默刚想开口说话,就听见陈卫国继续说道:“先听我说完情况再做决定不迟。”
“加入的好处,每年30万的工资,加上办案奖金,各类补贴,差不多50万左右。正式编制,你没经过军事训练,只是在分析能力上非常出色,因此不会派给你第一线的任务,只是作为后勤人员,为前方的人出谋划策,分析情况,所以通常情况下不会有危险……”
陈卫国一口气说了一大堆,陈默认真地听着,一言不发。
“至于坏处……”陈卫国沉吟片刻,继续说道,“尽管对外你的身份还是公司的董事长,词作家,记者,报社老板……但是,这一辈子都要接受单位对你的监视,。”
“而且,说是没有危险,一旦你的身份暴露,同样存在很大的风险,你要知道,国外敌对势力对我国的渗透。从来就没有间断过!”陈卫国说道。
陈默点点头,这些他都明白。
“该说的,我都说完了,你可以考虑一段时间再做答复。”陈卫国说道。
“陈警官,这件事你怎么看?”陈默知道,安全部门虽然不属于公安部,但是属于警察编制,他不知道二叔的职位,只能叫陈警官。
听到这句话,陈卫国一愣,随即明白了陈默的意思,语气严肃地说道:“我的看法是,既然有能力,就应该为国家出一份力,这份工作既充满挑战,又充满危险,但是如果我们不涉险,难道让老百姓涉险吗?”
陈默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二叔,这件事你怎么看?”
陈卫国叹了口气,说道:“作为你的亲叔叔,我不想让你答应这件事,你有大好的前程,能力出众,你的公司很有前景,现在的女朋友也很出色,你应该过普通人的生活,没有必要涉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