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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如白驹过隙,寒来暑往。

汴京今岁的冬日比往年来得更早些。

洁白洁白的雪花,悄无声息地落下,飘飘洒洒,纷纷扬扬。整座皇宫像是穿上了洁白素装,格外得美丽。

蓁蓁临盆的日子已到,然肚子里的小家伙却迟迟没有动静。

不仅她自己急,金氏也急,就连赵君珩最近在国事上也有些心不在焉。

夜半,一豆烛火,忽明忽暗。

蓁蓁突然在赵君珩怀里醒了过来。

她回眸看了眼还在熟睡的男人,想到他寅时便要起身去早朝,突然有点儿纠结。

越是临近分娩,如厕的忍耐力也越来越差了。

她难受地扭了下。

赵君珩蓦地睁开桃花眸,睇了眼脸色着急的小妻子,倏地心领神会,立即坐起来,把她抱去湢浴。

纾解后,蓁蓁有点不好意思。

她毕竟不是老鸡精,有如厕被人“围观”的癖好。

赵君珩拧了温热的锦帕,替她擦手,温声道:“日后别忍着,跟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亲都亲过了。”

“...”这不想歪,都很难啊!

蓁蓁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佯装打个呵欠,“好困。”

赵君珩只得放下锦帕,再次把人抱回龙榻。

靠回男人温暖的胸膛,蓁蓁忽地又没了睡意。她抬手轻轻捏着他的耳垂,不得不说,赵君珩的耳垂,不大不小,还很白很软,很好捏啊!

“小家伙快要出来了,你可想好他的名字了?”

皇子的名讳极为考究,她肚子里的又是赵君珩的嫡长子,关系着大颂江山的未来,相信他早已是心中有数了。

赵君珩闭目,吻了吻小妻子的发顶,却征询起了她的意见。

蓁蓁淡笑:“我的名字都是你取的呢。”

言外之意,是要赵君珩取。

她又捏了捏他的耳垂,却被赵君珩捉住,塞回锦衾,抚上她的肚子。

“叫翊行吧。左边立,右边羽,表飞翔之貌,有潇洒飘逸之感,望他日后能自在自行。”

这个名字,并没寄托望子成龙的厚望,有的只是一位父亲对孩子最真诚的祝福。

蓁蓁认真地看了眼赵君珩,他似乎从未把这个宫廷的规矩强加在她与孩子的身上呢。

唇畔悄悄沁出一抹甜蜜的笑,她轻轻拍了拍肚子,“翊行,这是爹爹给你取的名字哦。”

肚子里的小家伙应景地动了下,仿佛在回应爹爹与娘亲。

蓁蓁不禁与赵君珩相视而笑。

晨起,雪停了。但风还是冷的,呼呼地吹,屋檐下挂着冰凌,光是看着,也觉得透心凉。

雪芽踏进福宁宫的寝殿,领着一位老妇人走了进来。

“娘娘,镇国公府的嬷嬷来送‘催生礼’了。”

蓁蓁惊奇地看过去,只见那老妇人捧着只用绫罗包裹的银盆。盆中插着一束粟秆,粟秆上盖着丝帕,做成了男娃的模样,旁边还装饰点缀着花朵、通草等物事。

她转眸问金氏:“娘,什么是‘催生礼’啊?”

金氏打量眼慈眉善目的老嬷嬷,笑道:“‘催生礼’是女儿分娩之时,娘家人送到姑爷家,祈愿生子顺利,母亲平安的。”

闻言,老嬷嬷笑道:“夫人说得不错,国公夫人身子也越发重了,这几日落雪落雨,出不得门,国公爷又不得进娘娘寝殿,遂命老身前来送这‘催生礼’,祈愿娘娘母子平安。”

“辛苦她身子重还想着我。”蓁蓁忙让雪芽扶老嬷嬷起来。

老嬷嬷把银盆交给青芽后,又拿出一只食盒,里面装了用面做成的卧羊卧鹿,还有一些果实。

“娘娘,这些馒头,寓意‘分痛’,您趁热浅尝一口吧。”

蓁蓁很买账地拈起个卧鹿,小小的咬了口。

未料,还未来得及咽下去,腹部当即传来一阵尖锐的痛感。

“啊!”馒头被吐了出来。

金氏和侍候的宫人都吓了一跳,尤其是老嬷嬷脸色煞白。

“娘,我...我可能要生了...”蓁蓁痛得后背一阵冷汗,“雪芽,快去文德殿找陛下!”

“别怕,蓁蓁,娘在。”金氏忙将她扶住,有条不紊地宣御医、医女、稳婆。又命人将早已收拾好的东西,拿去产房。

见老嬷嬷吓得愣在那里,蓁蓁还有心情安慰她一下,“嬷嬷快回去复命吧,帮我谢谢哥哥和嫂嫂,这‘催生礼’...嘶哈...成效卓着啊...”

“喏。”老嬷嬷赶紧磕了三个头就跑。

谁人不知当今皇后乃是陛下心尖尖上的人儿,出了差池,她这把老骨头可赔不起。

产房内,地龙烧得正旺。

蓁蓁已疼得汗水淋漓,医女与稳婆正帮她做着检查。

突然,栊门“嘭”的一声,似被人撞开了。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是一身冷厉的皇帝陛下,疾步走了过来。怔忪一瞬,忙跪地行礼。

“不必行礼!”赵君珩摆下衣袂,却被稳婆拦住。

“陛下请止步,您是金龙之身,万不可进入产房,会冲撞娘娘与皇子的福气的。”

赵君珩凌厉地一瞥过去,声音更冷,还掺杂了些怒意:“皇后的福气并非你说了算,赶紧接生,再多言一句,格杀勿论!”

稳婆骇得上牙打下牙:“喏。”

赵君珩坐上榻沿,看着脸色苍白的妻子,心疼得无法言喻,连呼吸都不畅了。

他低低地唤道:“蓁蓁,我来了,别怕啊。”

蓁蓁艰难地睁眼,“陛下...”泪水汩汩涌出。

赵君珩看得心如刀绞,不住用指腹替她抹泪,“别怕,别怕,我在。”

这时,金氏端来了御医熬下的参汤,赵君珩亲自喂蓁蓁喝下。

一切就绪,稳婆开始接生。

“胞宫”、“骨盆”、“开骨缝”等词儿一个紧接着一个地砸来,赵君珩头一次,感觉到灭顶般的无力感。

他时不时地低头亲吻蓁蓁的手背,一双桃花眸红得可怕。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再也不生了,这孩子,谁爱生谁生!

终于,漫长的等待之后,稳婆发出一声惊呼,“是皇子!是皇子!”

结束了,赵君珩闭了闭眼,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比起初为人父的喜悦,他此刻还是心疼蓁蓁。

“好了,好了。”他揉开她鬓边的湿发,低头在她微颤的唇上,安抚地亲了又亲,“蓁蓁,受苦了。”

稳婆手脚麻利地替男婴擦拭,包入襁褓,而后喜孜孜地跪在皇帝面前,高声喊道:“恭喜陛下,恭喜娘娘,喜得龙子。”

话落,只听得产房外传来一片跪地之声:“恭喜陛下,恭喜娘娘,喜得皇子。”

恭贺之声,直入云霄。

“赏,所有人重重有赏!”

看着男人唇畔的笑容,蓁蓁也跟着笑了,他连孩子都没看一眼呢,这就行赏了?

疲倦感渐渐袭来,她攥了攥他的拇指,再也捱不住,昏睡了过去。

赵君珩目光始终不曾离开她半分,金氏从稳婆手中接过金贵的小皇子,笑着摇摇头道:“陛下,我先把小皇子抱出去喂奶了。”

赵君珩颔首,这才想起自己提前准备好的礼物。他从袖袋中拿出带有自己体温的金镶翡翠戒,套在蓁蓁的手指上。

那枚缠丝玛瑙戒,自他登基后,就被她收进了宝盒里。

而这枚金镶翡翠戒是极品的帝王绿,水头充足,没有一丝杂质,是极养人的。

她虽不爱佩戴首饰,但不影响他想把这世上最美好的一切都送给她。

他替她掖好锦衾,缱绻的目光荡漾着缕缕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