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宁宫,寝房,灯火氤氲。
金丝楠木的龙榻上,龙帐低垂,一直垂到了脚踏,之上还有绣工精湛的衮龙袍与玉石革带。
帐内茉香盎然,这一方空气逐渐变得灼.热。
大红色的绸布下,那一双纤细的小腿白得发光,脚踝亦细得能一把握住,似乎稍稍用力,就会折断。
赵君珩轻轻握住,丝毫不敢用力,俯身靠近时,本就松垮的寝衣,愈发散了开来,露出冷白精绝的腹肌。
看得蓁蓁不自禁地咽了咽。
不得不承认,赵君珩的确有一副好看到过分的皮相,面容昳丽,眼似桃花,再加之严格的自律,使本就勾人的身子愈加散发出男子特有的魅力。
她难耐地闭了闭眼。
“呵...”
男人低低的笑声贴在耳畔,下一瞬,她就被吻住了唇。
不似往常的征伐,今夜他的动作异常轻柔,若即若离,让她有种被无比珍视的感觉。
不知不觉间,蓁蓁愈发沦陷,像被天敌捕捉的猎物,一动不能动,只能任他品尝,濒死般的,全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
陌生的环境,让她略感紧张,纤指尖尖攥着大红绸布,忍不住娇细吟哼。
赵君珩松开她,给她换气的机会,然垂眸见她沉溺的模样,心口一荡,下一瞬又重新凑了上去。
像是干渴许久的旅人,一旦找到水源,便再也离不开。
手渐渐向上滑动,卷起大红绸布下沿,而后托住那圆润的膝盖弯,把小妻子抱在腰上。
蓁蓁知道他要做什么,急得扭头不给他亲,“先帮我把这布解开呀!”
“先不解...”男人的声音里含了几分笑意。
蓁蓁不知他意欲何为,眨着眼,有些懵然。
赵君珩摸她玉红的小脸,声音沙哑:“这几日都忙得忘给你剪指甲了。”
火气腾地烧了上来,蓁蓁没来得及说第二句,就被...
气不过,她愤愤低头咬他脖子。
赵君珩低笑了声,单手捂住她小嘴,“别闹...有辱斯文。”
双手被束缚,蓁蓁东倒西歪的,一双水汪汪的杏眼几乎瞪成了圆形,“你...你现下有资格说‘斯文’二字么?”
赵君珩把她散乱的乌发顺到耳后,在她气鼓鼓的颊上一吻,哑着嗓子问:“我不斯文么?”
“要多斯文才算斯文?”
“这样...嗯?”
“...”
蓁蓁腰本能地乱扭,仿佛全都失控了,脚尖绷紧。
-
简单地沐洗后,赵君珩用大红绸布把自己和蓁蓁裹在一起,蓁蓁微凉的肌肤被他体温炙得紧缩。
他沉沉地一呼吸,胸口起伏,就会带着她一动。
这会儿,蓁蓁又是黏人得厉害,双手勾着他的脖子,说什么也不撒开。
他爱怜地勾起她颈边的一缕黑发,慢慢缠在指尖,时不时地亲她柔软温香的发顶。
“日后就同我一起住在这福宁宫的正殿里,嗯?”
蓁蓁脸蛋蹭蹭他脖颈,从嗓子眼儿里应了一声,“嗯。”
“封后大典定在下月十六,我会派人去鄂州接义母与鸭寨的人过来。”
蓁蓁掀开浓密的睫毛,眸子里还残留着些水雾,软软地:“还有一个月呢,我想亲自去鄂州接娘。”
在心中默算了下时日,赵君珩揉揉她后脑勺,温声道:“那再过个十日,我陪你去鄂州。”
“龙椅还没坐热就出京,这...影响不大好吧?你若不放心我一个人去的话,就派几个人送我去就好啦!”
赵君珩捏捏她微红的脸颊,“不止不放心,还舍不得和你分开。”
顿了顿,声音愈发哑了下去,“最好永远像此时此刻这般,和你紧紧地裹在一起...没有距离,永远不分开...”
他声音缱绻,将自己也说得情动,看着小妻子的眼里尽是着迷,忍不住低头吻她颈侧。
蓁蓁听得眉眼弯弯,乖顺地让他吻,似乎很享受这般事后的温存。
可她到底年轻,对男人缺乏认知。她所以为的“事后温存”却是某人的另一盘“前菜”!
是以,当男人长臂撑过她头顶时,她连喊停的机会都没了!
乖乖!侍寝,真不是人干的活!
一觉睡到天光大亮,内侍省早已送来了全新的华服珠宝,数不胜数,只为蓁蓁能挑选出可心的来佩戴。
天气渐转暖和,不少花儿悄然竞相绽放,处处绿意盎然。
蓁蓁特意挑了件浅绿色罗裙,裙摆绣着点点桃花瓣,楚楚细腰束着一条织锦玉带,长发绾了个简单的发髻,两边别上精致的花翘,端的是清丽灵动,俏皮可爱。
因着昨夜侍奉的人都被打入了尚方司,新来的宫人们再也不敢冒犯,个个小心谨慎,生怕惹恼了这位准皇后。
不一会儿,随安从御书房过来,奉命将今儿个朝堂上的事情向蓁蓁汇报。
“封后的圣旨已送到镇国公府上了。”
“大理寺也将郑氏的罪行查清了,陛下亲自喂了三枚蚀骨针后,派人将她送去皇陵,日日跪在康平皇帝的墓前忏悔。”
“惠国公之子的梓宫不日就会与杜家小姐的合葬在京郊一块风水宝地。”
不等蓁蓁回答,青芽义愤填膺地道:“郑氏害了那么多人,陛下为何要饶她性命,这也太气人了。”
蓁蓁摇头失笑:“杀人不过头点地,真一刀杀了郑氏,那也太便宜她了!将她送去皇陵,每日饱受经脉逆行之苦,生不如死,那才痛快!”
雪芽抿嘴一笑:“陛下最是宠爱娘娘,怎会饶过郑氏呢。”
说笑间,内侍省的总管前来觐见。
“让他进来说话。”
须臾,内侍省的总管恭恭敬敬地向蓁蓁行了个大礼:“奴才参见皇后娘娘。”
“找我什么事?”蓁蓁还不习惯自称“本宫”,也不怎么注重规矩,倒给人几分随和之感。
内侍省的总管顿生好感,笑道:“奴才是来请示皇后娘娘,看看这福宁宫里可有要更换的物件?陛下说了,一应布置,全看娘娘您的喜好。”
蓁蓁失笑:“可我也不懂啊。要不,你还是去请示陛下吧?”
内侍省总管一听,脸上笑意愈发深了:“陛下说了,只要皇后娘娘觉得好就行,因为他回福宁宫来,主要还是因为娘娘您在这儿啊。”
猝不及防地被表白,蓁蓁难得地害羞了下,“他也真是的...上次买墨时,也这么说...”
一旁的随安忽地恍然大悟,“莫怪陛下御书房里用的还是从潜邸拿来的鸭子形松烟香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