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她才没有那种怪癖,好不好!
被他一激,蓁蓁索性破罐子破摔,“若你不嫌折腾,就帮我涂好了。”
赵君珩薄唇微勾,立即以行动表明自己的态度。
他剜了一指腹膏药,先在掌心温热,而后才轻轻贴上她的玉肤。
化瘀膏里掺了薄荷,凉凉的,很是舒缓,蓁蓁没忍住,哼唧了一声,惹得男人手腕一颤。
她忙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再发出令人误会的声音。
但…还是清晰地看到赵君珩的眸色明显暗了下去。
她想解释自己不是故意的,却不知自己这番衣衫不整的模样,不是勾.引,亦胜勾.引。
不等她开口,赵君珩扣住她后脑,就吻了上去。
他边吻边缓缓站起,蓁蓁顺着他,扬起天鹅细颈。
唇齿相依间,她微睁水眸,发现自己一绺长发挂在了他的耳廓上。
黑与白的鲜明对比,极致的暧昧感,连空气都热了起来。
赵君珩这张脸本就勾人得很,如今染上欲.色,就算是尼姑也会被他勾出邪念。
更不论,她还是个凡夫俗子。顿时,半分理智也没有了。
她下意识地往他怀里偎去,一双柔夷缠上他的劲腰。
赵君珩微掀眼皮,被她这黏人乖顺的模样惹得几欲失控,陷入汹涌的疯狂。
他忙压抑住喘息,松开了她,转身双手撑在桌沿。
背肌的轮廓,此时在锦服下隐隐凸显出来,如弦将要崩断。
蓁蓁满脸红晕,慌乱地整理衣衫,指尖不停地打颤,反复了好几次,才堪堪将腰绦系好。
她站起身,想去抱抱他,给以安慰。怎知,刚挨过去,低眸不经意间便瞥见桌案上的金带围花被茶水晕染之处,依稀泛出了一行字。
“王爷,你看!”
蓁蓁激动地凑近细看。
赵君珩闭闭眼,声音暗哑地道:“这些字写在裱画衬底的夹层纸上,只需洒上零星的水花,就可将其呈现出来。我方才转身便是要去拿茶盏。”
所以…才阴差阳错地抓了她的...胸?
蓁蓁双靥再次飞红,装作若无其事地,凑上去仔细辨认那些字。
她缓缓念道:“天工巧术...书房...观音...居中...”
边念边回忆着章家小苑的布局陈设。
忽地,她双眸一亮,两手揪住赵君珩的衣袂,声音兴奋地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天工巧术就在章择端的书房里,那儿就有一座观音坐莲铜像。”
赵君珩颔首,“不错,应是就在那儿。”
蓁蓁又问:“只是,那‘居中’二字,又是何意?”
赵君珩沉吟道:“实地一探便知。今夜子时,我们便去章家书房取‘天工巧术’。”
蓁蓁点头,随即想到甚,又道:“须得甩开那老鸡精派来盯梢我的人。”
“嗯。”
初冬的子夜,异常静谧,万籁无声。
赵君珩揽着蓁蓁甩开郑太后的人后,悄无声息地潜入章家小苑。
两人轻手轻脚地行了一射之地,忽然隔着花丛听到了人声。
赵君珩连忙搂住小妻子,隐入黑暗的角落里,凝神倾听。
一人道:“银子先拿来,我才带你去取。”
这声音听着甚是熟悉,蓁蓁下意识地攥了攥赵君珩的手,他很快地回握了一下,显然也凭声音猜出了话说的正是章择端的亲随,瑞宁。
紧接着,另一男子道:“拿到东西后,自然不会少你一分。”
这道声音较为粗犷,口音别扭,不像是南方人,也不像是北方人。
倒有点像异族人…
蓁蓁蹙紧眉尖,不由地心下好奇:这两人鬼鬼祟祟的,到底要取甚东西?
疑惑之际,又听瑞宁开口道:“先银后货。万一你拿到东西后跑了,我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另一男子顿了顿,回道:“好,那我先付一成。拿去,这里统共有五千两。”
闻言,蓁蓁大吃一惊。
五千两才只是一成!
一愕之下,她脑筋忽地转过弯来,瑞宁这厮定是在卖“天工巧术”!
她急忙扯扯赵君珩的衣袂,打个手势,示意他随时准备动手。
赵君珩却是握住她小手,而后比了个“嘘”的手势,让她稍安勿躁。
蓁蓁妙目一转,心想反正也没弄清楚“居中”二字是何意,那就先不打草惊蛇,待这两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时,再叫赵君珩杀出去。
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落花流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如是想着,她又侧耳偷听。
只听瑞宁坚持道:“不成,得先付一半,否则免谈。”顿了顿,又道:“那东西何等厉害,你们不是不知道。”
另一男子微一沉吟,总算应下:“行,这里是两万五千两银票,你先拿着。”
跟着花丛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蓁蓁猜测应是瑞宁在数银票。
果不其然,他下一句道:“成!跟我来,声音小些,莫要惊动了我家少爷与小姐。”
话落,两人脚步声向东而去。须臾,从花丛中走了出来。
瑞宁在前,那男子跟在后面,寒月之下,左脸半张银质面具,格外的阴森恐怖。
此人正是辽国上将军萧旭。
原来,赵淑仪的送亲队伍一出汴京后,他便率着精锐乔装打扮,一路南下,前来寻找‘天工巧术’与焰硝。
某次与卓鲁去青楼行疏泄之事时,偶然听到醉得糊里糊涂的瑞宁抱着妓女在喃喃什么“天工”的话。
他当下便上了心,之后暗中接近,一番工计,终于在今夜即将得到梦寐以求的宝物。
瑞宁心虚,边走边身影躲闪,几步就要停下,左右张望,生怕被人发现。
赵君珩将蓁蓁拢在怀里,半托半抱着施展上等轻功,脚下无声地跟上去。
此时,他已认出前面另外一人是萧旭,眸底渐渐燃起杀意。
只见那两人穿过庭院,俄而便来到了白日的东书房。
瑞宁掏出钥匙,打开门锁,飞快闪身进去,萧旭亦快步跟进。
侧身时,月光照在他脸上,蓁蓁虽被赵君珩抱着躲在暗处,但仍一眼看清了他的辽人面庞。
心头顿时一缩,忍不住在腹中大骂瑞宁,卖国贼!
气愤之际,她被赵君珩抱着隐蔽到了一扇西窗下。
蓁蓁用手指沾了点唾沫,在最低一格的窗纸上沾湿一痕,刺破条缝隙,拉着赵君珩一起凑眼向内偷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