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尔就像个孩子一样，手舞足蹈地坐在床边说得不得劲，还得站起来比划比划，欧阳璟和伊寻不由地把椅子往后移了移，留给了她更多的“表演”空间。
欧阳璟翘起二郎腿，勾起嘴角，看着这个在山洞里还唯唯诺诺的女孩，居然还能有这么丰富的表演动作。
甚是喜欢。
伊寻一边听着，不小心扭过头看到欧阳璟的表情，意蹙起眉头：这欧阳璟该是不是想起来关于这个女孩的事情了？挺喜欢的？
“姐姐们都死了，就剩下我，梁启立他们年纪已经很大，有不少人身体不好，上一次开门，按常理他们应该会带回新来的人和材料食物，但晚了快一个月。”
孟小尔说完，收放自如的坐在小六旁边，乖巧得很。
“祖父，赫离不回来，是因为繁衍戒在您手上，齐零零四人已死，他们是不是已经准备好了送进来的人，没办法追下去。”老六说。
“只要确定，隐华对外面的事情一概不知，那么他就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欧阳璟依然有些不放心：“你是亲眼看着她们死的吗？”
“嗯，她们的血都已经全部流光了，才被隐爷拖出去说是喂鱼去了。”
“也许。“欧阳璟没有再继续说，对于他来说，只有在他面前化成水，才能相信是真的死了。
其实，就算活着，还不如死了。
伊寻空血时的样子他历历在目，就算她们还活着，他又该拿她们怎么办呢？
“赫离用战千系的血性来养那山洞里的图腾，是为什么？养图腾的意义是什么？”伊寻不解。
“这新城，他是想踩在战千系的尸体上来满足他的私心吧。”欧阳璟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憎恶，让孟小尔的身子颤抖起来。
就只是为了把战千禹压制在他之下，赫离居然向女人下手。
而这些女人做的事情，根本没有意义。
老六后来还说了一些关于山洞监测到的情况，欧阳璟没有再仔细听。
他来，就是为了把所有跟这件事情有关的人都找出来，让一切都回到正轨上。
赫离在近千年来一直在折磨着战千禹的人，这件事情欧阳璟从来都不知道，想必，战千禹也是没有想到的。
又或许，在孟小尔之前，战千禹已经察觉到，才会在繁衍之后即刻抽身而出，却没想被安朵拉私下安排老六，再次把孟小尔的行踪暴露出来。
而战千尤罂和九个孩子，在战千禹用交换繁衍戒的保护下，能够顺利存活九百年。
这些猜想，让欧阳璟久久沉浸在屈辱中无法脱身出来。
直到回到房间，欧阳璟的眉头没有松开。
“老六的意思是，希望我们不再查下去。”伊寻盘腿坐在床上，看着一筹莫展的欧阳璟，说话。
“怎么说？”
“最了解老六的人是朵拉，她才把老六安排在你身边，老六心思缜密，我觉得他也许看出来你不是战千禹，他才偷偷把孟小尔的事情发给我，怕你认不出她来。”
“为什么不查下去？”
“他对我说是现在断了线索，查不下去。张楚诗的事情你也清楚，他做事不会手软，线索不是断了，而是他觉得再查下去会出事了。”
“比如说。”
“神羽。”伊寻说：“神羽今天在山洞里的样子你肯定也能看得出来，他们之间肯定有事情，我们要是查下去，扯出来的事情也许不是你愿意面对的。”
“不查，战千禹的人就白死了。”
“你跟我说过的，死了就死了，重要的是活着的人。”伊寻紧接着欧阳璟的话，没让他继续再说下去：“璟，这样就够了，这个城，让老大去查，不要再追究下去，我们需要神羽。”
“我没想追究她。”他真的没打算把神羽夕扯进来。
电流干扰声突然停下，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敲响了他们房间的门。
“祖父，出事了。”老六在门外小声说着。
伊寻从床上跳下，跑去开门，欧阳璟下床穿好鞋跟上。
“怎么了？”
“您还是跟我们去看一眼。”老六欲言又止。
神羽夕也收到龙美美的报告，从房间里出来，从山洞里回来后一直没有露面，像在躲着欧阳璟，欧阳璟也识趣，没有找过她。
他们之间该好好聊聊一些事情，但欧阳璟一直没有想好，这事情，该不该再查下去。
老六的动静把大家都惊起来，那脚步声是从楼下传来的，欧阳璟都没来得及搭理闻声而来的梁逸飞，跟着老六跑下楼。
这古堡里，有地下室。
走进一间杂物房里，两侧置物架上摆满无用的东西，第三面墙的置物架被移开，后有一门，通向地下室。
欧阳璟伊寻跟着老六向下走去。
一声声惨烈的哀嚎声传来。
“因为有干扰，所以搬进来的时候我们都听不到动静，后来动静越来越频繁，我们寻着声音找过来，关掉干扰器，才确定了这里还藏着人。”
“人吗？”欧阳璟问。
欧阳璟想问的意思是，是梁氏的人，还是他们的人？
老六没有再接话，快步向里走着。
打开杂物室后的门，是一段狭窄的地道，无灯，只有尽头的铁栅栏后有昏暗的光。
越靠近，声音越大。
许大浦听到老六回来的声音，退回两步，站在光线外，迎向欧阳璟。
“禹爷的人，看起来被关在这里很久了，看起来，是空血的样子。”
“祖父，你在外面听着，我进去问话。”老六把欧阳璟拦在外面。
假如欧阳璟进去，一个人也认不出来，神羽夕就在身边，他连自己的人一个都认不出来，定会引起神羽夕的怀疑。
“他们不认识我，不怕。”欧阳璟转身对神羽夕说：“如果是空血，你别看了，看了不舒服。”
“禹，这事情也许……”
“听话，这事交给我来办。”欧阳璟捋捋她的头发，让她站在栅栏外的黑暗里，那里看不到栅栏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