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天听了这话,沉吟片刻,又看向翟元礼的脸。
他语重心长道:“别说那么晦气的,你小子福气还长着呢。”
“我瞧着好一阵子没来,你气质大有变化。”
翟元礼却转了个主角,对段天挤挤眼睛:“您这样可是双标了。”
“怎么着,段然就得娶妻生子才是正途,到我这就放宽要求啦?”
“果然,再巴着您,您也没把我当一回事呀~”
段天被他这话弄得尴尬。
老爷子欲言又止半晌,最后灵光一现,实话实说:“还真是。”
“哇!您别就这么认了啊!”翟元礼皱着眉头,看起来十分不满,“好歹意思意思!”
段天让年轻人小小吃瘪,被拿捏了好几轮的心情好了不少。
他重新端起茶盏,往翟元礼这边送,另一只手用手指敲了敲桌面,“给我换杯茶,凉了。”
翟元礼任劳任怨,将身侧高桌下头的桶拉出来,把段天那杯快冷了的茶倒掉,添了杯新茶。
段天心满意足的啜了口,才说:“别伤心,有了这回的事儿,加上那股份,你永远是段家的座上宾。”
“那我可不要白不要了。”
“拿去拿去,以后多帮衬我孙子。”段天长叹一声,又有点惆怅意味,“他还是太年轻了,我最近总会想,是不是逼得太紧,操之过急。”
“您还真是老啦,天天悲春伤秋,跟个老年男版林黛玉似的。”翟元礼也有点感慨,这话说了个开头,他才通过段天发现时间过得居然这么快。
他认识段然的时候二十二岁,段然更不过才十三岁的毛头小子。
段天斜睨了他一眼,听出他语气中的感触,是以并未动怒,“用你口中老人的经验,给你一点忠告。”
段天的忠告可不是谁想听都能听的,也得看巴的上巴不上。
像他们这种以家族姓氏抱团,或人口多、或人口少掌控的企业,与之主导者交好,是最好的选择。
这可比那些合资云云乱七八糟,拼夕夕一般的大摊子香多了。
前者简单粗暴,一人踹翻几个家庭中的竞争对手当家做主,手捏命脉。
后者则是今天这家哭,明天那家哭,一锅粥里头加了各色蔬菜和各类肉,内争外斗不亦乐乎。
翟元礼认真起来,恍惚之间带了不少崔赫熏的影子。
他不再是那种言笑晏晏的做派,而是端正表情,十分严肃的聆听架势:“您请说。”
翟元礼给足了面子,段天也并不打算卖什么关子,“变得有人情味,知真切喜怒哀乐是好事情,崔家那小子给你的好处不少。”
“可凡事都有两面,你拿了他的好,就得施以回报,钱债金偿,情债心抵,你有觉悟吗?”
【姜还是老的辣,这话不假,随便一猜居然中了七七八八?……】
【我以前也不至于算完全不知道喜怒哀乐这回事儿吧?】
翟元礼琢磨了会儿,才道:“受人恩惠当涌泉相报这个理,我明白的。”
段天摇摇头,“你还是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