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着这个爱孙心切的点,人命关天跟其它杂七杂八比起来,当然是人命要紧些。
与翟元礼猜测相同,段天有段然的母亲当前车之签,雷厉风行,说一不二了一辈子,因为就怕段然来个后车之失,所以不得不多顺着段然心思,努力当个慈爱老人,就算再怎么不满,也不会掏出来直白跟孙子面对面斗法。
于是就成了此前这种微妙局面,段智也和段慧理变相的成了老爷子的分身工具人。
段天现在更是一股脑把家业脱手交给段然,那就更不能来强的。
段天不欲再过分多思,徒增烦恼忧愁,影响爷孙俩感情。
儿孙自有儿孙福,自己安插在段然身边的助理都让段然三拳两脚送进医院去,甚至还被段智也给收买了,这就证明年轻人的能力,很多时候在各个方向上,都不算差劲。
就是这对龙凤胎,始终是让他过分失望了。
他们可以斗,但是不能拿段氏的祖宗基业开玩笑,两兄妹不择手段的手足相残甚至自毁基业已经彻底触犯了段天的底线。
段天对翟元礼感慨道:“说出来不怕惹你这小辈笑话,即便我知道明面上,他们俩没有然然的能力,还有放任他们打磨的意味,但我依然给他们留了衣食无忧的未来做后盾。”
段天指了指客位手边桌上,茶盏下头的文件夹,“原本那些是准备给他们的。”
翟元礼有意让老爷子别老再想这点破事。
他屁股都擦完了,过来蹭个饭顺便探探老爷子到底意欲何为,这才是正事。
现在除去没吃饭,该确认的都齐活,他可不想接着带老猫哭唧唧。
“啊?您拿剩菜招待我啊!?”
段天被他说的一愣,假意怒道:“刚才你说不要!这会儿又嫌弃是剩菜了!?”
翟元礼贱兮兮的笑,红唇后头藏着的牙齿随着他说话间时隐时现:“您不知道我就喜欢客气客气再收吗?”
“我也没想到你这置身事外的性子还真能当一回热心肠,算是意外收获……”
段天觉得这么说,有太过贬低翟元礼人品的意味,又道:“我本来准备亲自解决的!”
“您别圆了~一放下架子来,您就总能不小心说出真心话来。”
翟元礼调笑了句老人家的小习惯,伸手够段天的茶壶,翻了个空茶盏给自己倒茶喝。
他对这套此前没见过的茶盏兴致颇浓,它们跟湖田窑影青瓷荷花莲叶茶盏很像,不过那套东西属于古玩艺术收藏品,这属于实用品。
不过要是段天真把藏品摆上来用,他绝对不会使。
放了那么多年,就算保存良好,但被用过多少轮这种事,还未可知。
虽说出去吃请用的也是公品,但是好歹年份没这么久,现代的清洗消毒并不差劲啊。
说了半天,难免口干舌燥,他一边喝,抽着空一边摆弄茶托那荷叶边。
他并不介意老爷子看穿他行事规律,而后产生这种对他半点希望没寄予的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