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赫熏勾起个礼貌的笑,沉稳应了,也不留恋,起身后退几步,才转身离去。
从窗户口儿这见崔赫熏走到院中,段天才对翟元礼招招手,“过来坐,元礼。”
段天脾气有点怪异,虽然崔赫熏在翟元礼心目中不是外人,但段天可不行,崔赫熏在场,他就得文绉绉的端着同人言语。
现在崔赫熏离场,他便如日常般熟稔对段天道:“嗨呀——老爷子,我快憋死了!”
段天爽朗一笑,刚才端着的做派一扫而空,“哈哈哈……娃子莫哀怨,这不是松快了嘛!”
“哎,刚才那小子在,好些话不便说。”
他叹了声,模棱两可说了句这话,当即又道:“不过以你精明,大概也知道我什么意思。”
翟元礼很给面子,当即坐到段天下首位置,开始充当解说员:“您是想着让他们三个斗一斗,长长心思眼界儿,顺便把那些不该有的东西断绝。”
段天方才笑罢,面上浮起释然和惆怅:“是,但孩子们都大了,心思歪的歪,野的野呐……”
“您不必过分忧思,这不是还算好结果吗?”翟元礼劝慰道。
“是,我发现然然联系你之后,就知道不必我插手了。”
【果然如此。】
只有他跟老爷子在,翟元礼便不再端端正正好好坐着,他翘起二郎腿,又歪着身子将胳膊肘拄在侧边高脚桌儿上。
段天屡屡叹息后,气氛稍有冷却。
翟元礼算着已经让老爷子平静了好一会儿,才道:“段然跟冯羽辉拆不开,这是您一手种的因,强行掰开了,要出事的。”
“我说这话不是偏袒冯羽辉,也不是同情他属于弱势群体,是实事求是,您应当看得出来。”
段天现在少了几分常年处于制高点的倨傲,多了几分家长担忧孩子的愁绪与迷惘。
他望着茶水中自己的倒影,那满头白发似乎也随兴致不高而无精打采,帮忙迎合着翟元礼陈诉事实,告诉他无法再继续插手孙子未来的处境。
“罢了,随他们去吧。”
翟元礼没接这话茬,既然段天直言不再管段然跟冯羽辉的感情事务,那么他也没必要再给两个人加点不必要麻烦进去。
这两位已经要死要活的够折腾了!!!
实际上,段天确实一直没真管,重心都放在了打磨段然这个接班人心性身上。
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三个孙辈儿,也是一场史诗级热闹大戏。
段天本半信半疑之下想着若是真的,就着这次机会是不是就能把人拆散。
段然经过打磨,成熟了!想开了!那就不会再跟冯羽辉纠缠不清了不是吗?!
商业帝国呼风唤雨,不比养男人好吗?!
温香软玉在怀,不比跟男人拉拉扯扯强吗!?
只能说老爷子的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翟元礼安抚道:“您看,接班人这个事也不是那么麻烦,现在手段那么多,这种问题根本都不算问题。”
翟元礼知道段天的根源纠结点,也知道段然在段天眼里是个刺激不得的,说不好就把自己弄噶了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