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元礼从长长的沉思中回过神来,给钱晚纵去了个电话,简单说了说情况,避免叫人忙活半天还云里雾里的。
他这次二话不说就出人出力,更是不管手头有没有事情便亲自下场,让他谋点跟段氏新家主的交情做酬劳,也算说得过去。
接着,电话像是一枚漂流瓶,在孤独的海上找到归宿,最终被交到了段然手里。
翟元礼轻盈问话,不失关切道:“段然,还好么?”
段然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通过听筒传到他耳中,如沉重雨滴砸在安静湖面。
他的回答简单又真诚:“我不知道。”
翟元礼无声一笑,调侃的语气,说的话却是别有深意:“就算不好,你也得回自己窝里再闹,晚纵折腾一圈,来回伺候,可不能折了他面子。”
他视线投到前排地上躺着,只接受保镖简单处理伤势未免暴毙的段智也,将段然未竟部分和盘托出。
段然全程眼睛死死盯着手术室门的缝隙,他的沉默仿佛将整个走廊都笼罩在一种无声的压抑中。
他穿着身医生匀给他的一套深蓝色一次性手术衣,纹丝不动间,整个走廊寂然无声。
前因后果,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段然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只化成一句“多谢”。
“嘿,你这小子,一点不会来事儿,段智也还知道我是长辈呢,你怎么就只剩一个词儿啦?”
听翟元礼有意活泛他心情,试图驱散阴霾的调侃,他终于笑出声来,诚恳道:“元礼哥。”
翟元礼心间放晴,不依不饶接着补刀:“算了,体谅你交际能力差,我准备去你家老爷子那儿,帮你们擦擦屁股,不用太客气哦~”
他语气中越多越多的戏谑掩不住不言而喻的关怀:“你要真想谢我,就别再把人关起来当鸟儿养了,啊?”
段然应道:“不会了,我会试着改。”
翟元礼假意啐了口,“我呸!你别跟小爷这玩文字游戏!”
“好歹比你多吃了九年大米饭!我能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他嫌弃道:“算了算了,感情的事儿别人插手不得,就这样吧,你都知道了就成。”
段然悄悄捏紧手机,沉声保证道:“是真的。”
“好好好,真的真的。”翟元礼甚是嫌弃段然总阴沉沉的样子,现在他都能通过段然的语气,在眼前描绘出段然的那副死样子来,“会好的,放心吧,不说别的,至少要用你最好的姿态迎接他醒来,不是吗?”
“是。”
翟元礼挂了电话,熟练的对崔赫熏用表情表达了自己的无语。
车内的气氛已在不知不觉间愈发轻松,就像经过风雨洗礼的晴空,阴云散去,留下清新明朗的瓦蓝天际。
崔赫熏亲昵的揽上他肩膀,语气中带着的情绪在翟元礼听来似有什么新鲜期待:“他们的事告一段落,是不是该到我了?”
“哥哥还有什么事?”
翟元礼的表情很好会意。
崔赫熏端详了下,他的表情在说:我们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你还有什么想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