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崔赫熏从胸前、身侧将那些固定卡扣打开。
他一边走一边解,最后将东西递到迎上来的王一海手里,“去吧。”
崔赫熏来回速度很快,毕竟屋子就这么大,走来走去不过这点距离。
他没多说什么,径自走向沙发椅。
拆包装,抽氯化钠溶液来配置溶液剂这一套流程一气呵成,看得翟元礼想鼓掌。
像模像样的,专业得紧。
翟元礼想到就问:“哥哥是不是以前想过我要是哪天疯了,就把我关起来给我打针这个事?”
他调皮的语气又欢又快:“不然怎么这么熟练?”
崔赫熏给针筒排气,随着药液漏出些划过空中摔到地面上,他愉悦道:“我还有一整套东西,小礼想看看?”
“啊?你还真?……”
翟元礼觉得自己又发现了点跟崔赫熏有关的不得了的东西。
他像1492年10月12日拂晓时,望见隐约火光和黑沉陆地的克里斯托弗哥伦布般,有种想振臂高呼的冲动。
他对这个问题可能导致的后果完全没有应有的恐惧等负面向感受,只有莫名冒出来的被重视之人更加疯狂重视迷恋的欢欣鼓舞。
翟元礼蹲下身,让肘关节搭在膝盖上,手对着地面。
他看着崔赫熏不搭话,只对着他意味深长笑了笑,接着继续手中活计,将溶液打进段智也身体里。
他品了品崔赫熏那个表情,自觉不能深挖。
因为那个笑,让他这个变态都觉得有点变态。
这不是什么好含义。
他转而调侃道:“哥哥还挺有道德,没扎他坐骨神经。”
眼看着崔赫熏不准备品评道德问题,还顺手给人提上裤子,翟元礼又拈酸意味道:“哥哥当着我的面儿给第三个人穿裤子,扣分。”
他对翟元礼投来一瞥,并无责怪之意,只有纵容与深不见底的宠溺,仿佛一抹春风拂过枯枝,带来细微却明显的温暖。
“胡闹。”
翟元礼肩膀轻耸,带动搭在膝盖上的胳膊也跟着颤颤巍巍上弹下跳,喉中鼻息间溢出愉悦动静。
他拿着盛放剩余氯化钠溶液的瓶子,双手配合暴力一扯,却因着并不费力的表现看起来怪优雅的将拉环胶塞瓶口揪下。
孟存带了两个人上来,走到不远处流畅汇报情况:“老板,人已交接,段先生跟冯先生随钱先生去往医院。”
孟存一口一个先生,顺溜得不像话。
而且对他来说方才得知的信息,都被现场利用起来以简单向老板阐明情况。
他微微转身,面向翟元礼道:“钱先生交代我同您讲一声,人他带去私人疗养院,您知道是哪里。”
面对两个人时,他的态度都是同等尊敬:“钱先生还说,他会尽力看顾,但终归和段先生并不熟络,希望老板能尽快稳定段先生的情绪。”
崔赫熏拿着瓶子,默默等待。
他跟段然也不熟,只知道这个长相对应的名字罢了。
不过钱晚纵倒真是可造之材,他的小礼没看错人,来了二话不说,只察言观色做事,还安排的细致得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