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一晚上,棒梗都没有醒来。
秦淮茹让二大妈和三大妈回家了,她自己在医院守了一夜。第二天早晨,天蒙蒙亮的时候,棒梗醒来。
他一睁眼,看到了母亲,开心得咧开嘴巴笑了。
“妈,谢谢您救我出来。
派出所里太难熬了,我再也不想去那种地方。”
一听这话,秦淮茹眼泪奔涌而出。
只要病一好,儿子还得去那难熬的派出所。
不!
流泪有屁用?
想法救儿子才是硬道理。
秦淮茹用手一抹,就擦干了眼泪。
她笑着点头:“你以后要好好做人,这种事情不能再犯。妈一定救你出去!”
棒梗听了这话,急急地拉着母亲的手:“妈,我还得回那里去吗?我不想去,妈,一定要救我出去。”
派出所在这里值班的两位干警,见棒梗醒来,商量了一下,决定让秦淮茹离开。
“安静!不要喧哗。”
“贾梗醒了,你走吧!”
棒梗一听干警要赶走秦淮茹,哇哇大哭起来。
护士过来提醒:“高烧昏迷后,要保持情绪的平稳。”
秦淮茹低下头,亲亲儿子的额头。
“棒梗,你要听干警叔叔的话。妈很快就会来接你回家,你先养好病,再乖乖地等妈妈来接。”
秦淮茹依依不舍地回到了南锣鼓巷95号大院。
刘婶帮她照顾了两个小孩一晚上,秦淮茹和贾张氏平时那么欺负人家,到了这样的时候,还是厚着脸皮求人家帮忙。
她今天实在没心思上班了,就去厂里请了一天假,又借电话打给村里。
整个村子只有大队一部电话,她让人帮忙带信给秦京茹,请京茹明天来城里,帮忙带几天孩子。
秦淮茹度日如年,终于又熬过一个晚上。
夜里没睡着,眼前老是飘着棒梗烧得通红的脸庞。到了早晨却是睡熟了,两个丫头见妈妈睡着,也没有吵她。
等她起床时,上午半天都快过去了。
秦京茹还没等到,倒是等来了派出所那边的消息。
她婆婆可能要被重判,五到十年。
因为这起案子,人证、物证确凿,又从贾张氏身上找到赃物。
而棒梗交代,是贾张氏让他去偷的,贾张氏还给他放风。
所以,人家很快认定是共同盗窃罪、教唆罪和窝藏罪均成立。
三罪并罚,肯定是从重判刑。
何况贾张氏在派出所上门的时候,态度恶劣,说假话。
去到派出所之后,又负隅顽抗。
所以,一定是从重处罚,没有任何从轻的情节。
秦淮茹听到这消息,脑子里嗡嗡作响。
婆婆比一大爷易中海的年龄还要大一些,若判十年,多半死在牢里出不来了。
平时婆婆和她之间有许多矛盾,但这次被关进去了,她才知道,没有婆婆的帮忙,她连两个小丫头都顾不过来。
不过,她觉得这消息不靠谱。
哪有这么快就定性的?
一大爷易中海那事儿,还拖了好多天呢。
她擦眼泪,去后院找二大爷刘海中。
刘海中没听到这消息,二大妈微笑道:“大院里都传遍了,你没出门,当然不知道。”
秦淮茹赶紧追问:“二大妈,我婆婆的消息,到底是谁传回来的?”
“是一大妈和柱子传回来的。”二大妈告诉她实情。
秦淮茹觉得更不可信了:“他俩咋知道?”
“一大清早,派出所那边就传了一大妈和黎爱军去做证,再一次录下证词。”
“据说丢失的手表找到了,所以,传了柱子去认表,看是不是他丢的那块表。”
秦淮茹非常着急:“我婆婆她把表带到派出所去了?藏在什么地方?”
二大妈做了一个要呕吐的表情。
“你婆婆真恶心,把人家结婚用的手表,偷偷藏在内裤里。柱子说他不想要那块表了,要你们家赔!”
秦淮茹脑子里又嗡了一阵,腿有些发软,她哪里有钱赔手表?
一块崭新的上海牌手表,那得多少钱啊?
那不是她这种收入的家庭能买得起的,急死了。
从二大爷家里出来,在后院碰上了许大茂。
许大茂热情问她:“秦姐,棒梗咋样?”
这是出事后,她听到的第一个关心棒梗的问话,她霎时眼眶湿润。
抽噎着说:“谢谢你,大茂。棒梗已经醒了,可是,听说傻柱要我们赔手表,可怎么办呀?我们家平时吃饱饭都难,哪有这么多钱赔?”
许大茂问:“手表没找到吗?为什么要你们赔?”
秦淮茹说了实情之后,许大茂转过脸去恶心了一阵。
又恶作剧式地说道:“手表就算有异味,放一阵子就消散了。傻柱不要表,要你们赔,那是故意为难你。”
秦淮茹暗暗攥紧拳头,这个也可以找李副厂长帮忙协调。
所以,现在关键是要尽快与李副厂长搭上线。
可京茹还没来,她不能把两个小的丢在家里,去找李副厂长啊。
她望着许大茂:“大茂,秦姐找你帮个忙。”
“好,你说。”许大茂笑眯眯地看着她。
秦淮茹道:“我妹妹京茹今天下午会来,帮我照顾孩子。但她还没到,你能不能……”
一听说那个漂亮前卫的小姑娘要来,许大茂激动得不等她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
“秦姐,两个小丫头,交给我。我帮你带,你有事儿,先去忙。”
秦淮茹打听过了,李副厂长今天在厂里值班,她想直接去厂里。
可她刚回到中院,派出所那边又传来消息,准许她下午去见贾张氏,过期不候。
秦淮茹把小当和槐花托付给许大茂,她自己去了派出所,在干警们的监督下,和贾张氏见面。
几天没见,婆婆看起来憔悴不堪。
脸上的皮肤松驰得快要皮肉分家了,贾张氏流下几滴眼泪。
“淮茹,我可能要进大牢。
所以,向干警同志申请,和你见一面。”
秦淮茹鼻尖一酸:“妈,您说。”
“第一件事,你一定要把我们贾家的独苗苗棒梗抚养成人。
让他为贾家传宗接代,你一定不能让我们贾家断了香火。”
秦淮茹低头抹泪:“妈,我记下了。”
贾张氏恶狠狠地说道:“你若是带着棒梗改嫁,让棒梗改了别姓。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不会的,妈!”
秦淮茹内心有些崩溃,带着三个孩子,婆婆一进大牢,还嫁个屁!
谁会要?
要是以前,还可以把孩子丢给婆婆,再改嫁。现在,这三个孩子只剩自己一个亲人可以依靠了。
“第二件事,我这些年积攒下来的钱,全部交给你。”
贾张氏说着,从内裤贴身口袋里掏出钱来,递给她。
一股刺鼻的异味袭来,秦淮茹不由自主地捂住口鼻。
她瞬间明白,傻柱为什么说不要那块手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