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秦小妹踉跄地走过来,脸色绯红,对着他们说:“阿姨,四姑娘,朱然很狡猾,你们不要听朱然的,他最会骗人的了。”
范氏笑吟吟地问:“他骗了你什么?说来听听?”
朱然忙插话说:“那是你笨,不骗你骗谁啊,大家都那么聪明,你以为我这么容易就能逮住一个人来骗,芍药,如士,把她架走,回家泼桶冷水给她头上,好补补脑。”后面果然见到芍药和如士跟上来。小六也跟在后面吃瓜。
芍药笑着上前打招呼,“阿姨好!”上前搀着秦小妹的肩膀,对大家说:“对不起,她发酒疯,不,她醉态可掬,失礼了。我们吃好了,先告辞,你们继续。”如士也上前帮忙搀扶。
除了朱然,大家都憋着想笑。
忽然秦小妹睁眼看见宝玉,诧异地问:“宝玉,宝二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见到林姑娘没有?我今天见到你二姐姐了,她现在都敢公开出去做事了,不用藏着掖着,算是自由了,可喜可贺。”显然,她是第一次见甄宝玉,以为是贾宝玉,她说的宝玉应该是贾宝玉,俩人太像了,她没辨清。众人一听都呆了,原来贾家还有一个姑娘被人藏了起来。这个人大多会是朱然。
朱然皱皱眉头,忙挥手叫她俩把她拉走。
范氏却看着如士远去的背影,问朱然:“那个不是北静王府的侍女吗?怎么在这里?”看来她是见过如士的。以前在北静王府,这侍女常在她眼前晃来晃去的,因此记得。
朱然不知道怎么回答,转头看向四姑娘以求助,四姑娘心神领会,忙说:“哦,她给王府撵出去了,后来投靠芍药,就跟着来了松江府。”她半真半假地随便找个借口,范氏隐约觉得这里面有故事,但没继续问下去。她也不认识芍药,只见她是未婚女子打扮,想来也是朱然的亲信。
经此一搅和,大家都没有了说话的兴致,也便散了。朱然先陪小六回去,叫宝玉四姑娘陪范氏一起去甄环家里住。
翌日清晨,秦小妹醒来,看着榻上身旁的朱然,吓得尖叫一声,把朱然也吵醒了。
她奇问道:“你为什么睡在这里?”
他一本正经地说:“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昨天我被你骗来成亲了,你太激动了,晚上你喝多了,然后还没洞房你就睡着了。”
她拍拍脑袋,清醒了很多,知道他在调侃自己,便说:“你确定?好了,晚上连带陪房如士一起,补回给你。”
他怼道:“如士好像不是你的丫鬟,最多只能算是我的丫鬟,拿我的人补你的人情,亏你敢想?”两人在榻上打闹一番,便下床洗漱用早饭。
自始至终,两人也没提昨晚的事。倒是朱然问她找到了多少接生婆,经验如何,交待要多交流,最好将经验总结成书,文书的工作叫芍药找人办,两人分工。秦小妹一一应允。
范氏回去后并没有因为秦小妹的“发酒疯”感到芥蒂,只觉得她是真性子,三姑娘与她相处也不会有什么冲突的。反而在惦记着王府的侍女,那可是北静王的小妾,怎么会跑到朱然家去了,男人之间真的太乱了。
回到甄环家后便问起四姑娘是怎么一回事。
四姑娘无奈,只好说:“老早听朱然提过一嘴,是有人给那侍女下毒,要毒死她,王爷请朱然去救治,就那一次,王爷和朱然还因此搭上了,给了些银子入股船厂,那个侍女后来就到了朱然家。”
范氏不解道:“谁敢在王府给他侍妾下毒?”
四姑娘白她一眼,说:“没证据的话朱然怎么会乱说是谁,反正与他无关,他才不管谁下毒,但言外之意,很明显知道不想说。”
范氏闻言细想,大吃一惊,“难道是她?”怪不得朱然平时从没有提过她。也很少提那夫妇两人,以前范氏一直以为朱然记恨那两人破坏朱然和四姑娘的好事才少提的。原来还有这么多曲折在里面。
但四姑娘的心思显然不在这,还在犹豫着和他夫君陈也俊以后怎么相处,最可恨的是朱然一点建议都不给她,好像在刻意回避她的私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