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手中的箭毫不留情地射出,魏珠的目光直直地看着他,没有半分退缩的意思。
“皇上,奴才尽忠了!”
就在他以为,自己会血洒乾清宫殿前,后方一支箭飞速而来,将胤禩射出的箭打落。
胤?、胤祥也随之出现乾清宫之上。
他们踩在黄琉璃瓦上,发出悦耳的声响,但这声音在胤禩听来,极其的刺耳。
“老十、老十三!我派人将你们的府邸围了个水泄不通,你们竟然还能出现在这。”
“原本是看在兄弟一场,我这个做兄长的,总要给你们留一条活路,却不想你们竟要自寻死路,那你们可不要怪八哥,不念兄弟之情了。”
胤祥冷哼一声,不屑道:“谁要你念什么兄弟之情,都说龙生八子,各有不同,原以为只该是相貌与性情的不同。”
“不想,竟还出了一个你这样的不忠不孝之徒,实在是丢尽了爱新觉罗的脸。你若还有一份良善,回头是岸,我们会在汗阿玛面前为你求情。”
“为我求情?”
胤禩仿佛听见天大的笑话一般,捧腹大笑起来:“你们还是天不知事了,你们永远都见不到老头子了。”
“不对,应该是,你们说什么,他再也听不到了!”
“你对汗阿玛做了什么!”
胤祥愤怒不已,全身出现难以自抑的颤抖,目光阴鸷,恨不得扑上去将他撕碎。
好在胤?拦住了他:“十三弟你别冲动。”
“八哥,你回头吧,就算汗阿玛驾崩,还有二哥这个名正言顺的皇太子在,你如何堵得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
“当皇帝日夜为国事烦忧,咱们就做个闲散王有何不好?”
胤禩无奈摇头,他走到现在这一步,早就回不了头了。
“十弟,你的生母是贵妃,更是孝昭皇后的亲妹,遏必隆之女,何其尊贵,我的生母却被汗阿玛,称为辛者库贱婢。”
“我们虽然同是阿哥皇子,你可以在生母膝下受尽宠爱,我却要处处看人脸色,那样的日子你没经历过,自然不知其中辛酸,所以,我一定要成为那龙椅上的人,我要让那些曾经自视高我一筹的人,跪在我的脚下。”
胤?瞧着他现在如此疯魔的样子,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十弟,你走吧,念在从前,我不想伤你。你应该清楚,就凭你们两个人,救不了他们的。”
胤祥嘴角轻扬,狡黠一笑:“谁告诉你,我是一个人?”
话音刚落,乾清宫后的交泰殿内,涌出许多的侍卫,他们从北面的穿堂直达乾清宫外。
与胤禩等人形成对峙,将魏珠他们护在身后。
“怎么可能!”
胤禩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心中大惊!
他并非担心胤祥带来的这点儿人,而是胤祥竟然提前设下埋伏。
如此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的计划泄露了。
老十和老十三早有准备,那老三、老四、老九等人,不是藏在某处,就应该是在赶来的路上。
看来,要速战速决才行。
胤禩举起手中的箭弓,大喊道:“众人听令,杀!”
“杀!”
侍卫们都是训练有素的,朝着乾清宫门外的人就冲了上去。
胤祥带领,除了大半是步军统领衙门的人,还有一小半是胤礽培养的暗卫。
人数虽没有优势,对付起他们却游刃有余。
胤禩见情况不妙,立刻对林辞说道:“你速去宫门,让明珠带着人进来,再发信号给石文晟和绿营军,让他们立刻进城。”
“嗻!”
一刻钟过去,乾清宫外是血色漫天,胤禩手下已经折损三分之一。
此时,响天震地的马蹄声越来越近。
胤禩也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来了:“老十三,你还是不要再负隅顽抗了,现在手中方有一线生机。”
“哈哈,”胤样嘲笑道,“老八,你还是看清来人,再说此话吧。”
胤禩心中一惊,来的不是明珠,而是八旗。
不等他们有所反应,镶红旗、镶蓝旗从两边涌入,形成包围之势。
其后,胤礽、胤祉、胤禛、胤禟、阿奇林,戴铎,玉林率领着其他六旗,出现在胤禩的眼中。
“你竟然不在宫中!”
胤禩先是一惊,很快就逼着自己冷静了下来。
胤礽既然有本事,让八旗在没有康熙的旨意下出兵,自然也就有能耐逃过他的眼线离宫。
胤禩攥紧手中的战刀:“是我小看你了。”
胤礽淡然道:“老八,束手就擒吧,你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你故意装作全然不知,任我犯下大错,你便可以名正言顺地除掉我,原来是这样!”
这一刻,许多事情他都想通了。
为什么那么容易,就有庄太医的把柄送上门,
为什么那么容易,就能拿到康熙的圣旨,
为什么那么容易,就能让绿营军潜入京城,却无人起疑……
原来他早就掉入了胤礽设的局中,而不自知。
“原来,你也想着老头子早点死,所以你借了我的手,对不对?”
“你也早就想当皇帝了,有什么资格来谴责我!”
胤禩骑着马,朝胤礽的方向走去,直到无数的刀尖对准他也没有停下来。
……
乾清宫内。
现在殿内明面上只有四个人,康熙、梁九功、太医、和一直扮成胤礽的小正子。
太医给康熙施针,几针下去,康熙的脸色竟然恢复了红润,两颧潮红如同醉酒一般。
很快,他睁开了眼睛,目光炯炯有神地看着梁九功等人。
“梁九功,现在什么时辰了?”
梁九功激动不已,欢喜道:“回皇上,已经是戌时正刻(晚上八点)。”
“戌时正刻了,”康熙喃喃自语道。
随后他的目光看向殿门,殿外的打斗声,惨叫声都清晰地传入。
康熙痛心疾首地摇了摇头:“罢了,罢了。”
“梁九功,扶朕去东暖阁。”
梁九功劝道:“皇上您刚醒,要不还是休息一会儿吧。”
康熙深深地看了殿门处一眼,叹息道:“不了,已经快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