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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惟生这才放下心来,转移了话题,“世子先前的意思是……锦衣卫找出韩家下人的事与定国公府无关?”

夏礼青缓缓道,“三堂叔虽在锦衣卫,却只是个右佥事,如何能在吴通眼皮子底下做手脚?”

他口中的三堂叔正是锦衣卫都指挥右佥事,也是苏茂谦的未来岳父。

苏惟生原以为定国公府是通过夏佥事找到了那位李妈妈的儿女,却没想到此事竟与他无关。

“那么……就是还有一拨人、甚至几拨人在暗中做手脚了。”

夏礼青思索片刻,“倒也不一定。火烧诏狱损的是吴通的颜面,他这人记仇,彻查到底并不奇怪。如果真是林家和长平侯府所为,吴通此时把事情捅出来,让他们翻身无望也不无可能。”

“会有如此巧事?蜀王刚捅出两府引发民乱之事,锦衣卫就找到了那位李妈妈的儿女?”苏惟生从来认为,一切巧合都是有意为之,

“吴通是皇帝的人,他再厌恶两府在锦衣卫动手脚,办事也不会不顾皇帝的意思。会不会是吴通早就找到了人,却碍于皇帝的命令一直按兵不动呢?”

夏礼青大吃一惊,“按你的意思,皇帝已容不下林家和长平侯府了?”

“不,”苏惟生摇头,“我的意思是,皇帝极有可能厌弃了齐王,容不得两府再为齐王上蹿下跳。”

况且皇帝正发愁世家子弟遍布朝野之事,两府一倒,又不知有多少职位要空出来,皇帝怎么也能在少部分位置填补上自己的人。

只是……韩家和林家的事让皇帝尝到了甜头,万一以后那蠢货老想着用这种方法铲除异己,会不会不太妙?

苏惟生颇有些头疼。

夏礼青心底一寒,“我从十四岁就跟在皇帝身边,却还是不如你看得透彻……”

再仁慈的帝王,恐怕也如何容不下对自己起了杀心的儿子吧?

那日齐王口口声声让熙和帝“滚下龙椅”、“要你的命”,若不是殿上人多,说不得就真让他冲到皇帝跟前动手了。

更何况熙和帝当真仁慈吗?那可是幼时就敢溺毙亲姐的人!这次陇西贪墨案,他不是一样处死了几十名臣子?

想到这里,他自嘲地笑了笑,“也是。那几年我只看到皇上对太后如何孝顺,对宁太傅如何尊敬,对臣子如何温厚仁善、礼遇有加,对皇子如何宽宥慈蔼……一切,不过是假象罢了。”

就连现在,熙和帝在他们这些重臣之后面前,也仍旧如同一位亲和的长辈呢!

苏惟生淡淡道,“只是没碰到他的逆鳞而已。”

他沉吟片刻,“世子在齐王府可有人手?”

夏礼青有些怔忡,“你想做什么?”

苏惟生悠然道,“帮他想法子求得皇上原谅啊!”

“什么?”他是听错了吗?夏礼青忙道,“这是为何?”

“齐王接连犯错,失宠失势已是必然,可他毕竟还是亲王之尊,眼下早早退出夺嫡,只要最后的胜利者不是蜀王,说不得还能落个好下场!”苏惟生面上一冷,“不放出来,怎能闯出更大的祸事?”

夏礼青吓一跳,“你可别冲动!犯不着为那等人赔上前途!”

苏惟生微微一笑,“以齐王如今的德性,只要放出来,就是一条见人就咬的疯狗,不必咱们做什么。”

夏礼青脸上闪过一丝狐疑,“你为何如此肯定?”

“世子若不信,就尽管看着好了。”苏惟生卖了个关子。

“行吧,姑且相信你一次,”夏礼青把联络齐王府暗线的方法说了,又给了他一枚玉蝉当信物,“我总觉得林家跟长平侯府火烧诏狱的事有些蹊跷。”

苏惟生轻声道,“蹊跷不蹊跷的,左右不是皇帝、就是那几位王爷的手笔。狗咬狗的事,咱们看看戏又有何不可?”

夏礼青背着手走到窗前,“我只是在想,此事若非出自皇帝的授意,那么幕后之人的城府之深怕是无人能敌、手段也非常人可比,也不知会带来怎样的变故!而且皇帝封二皇子为蜀王,当真是表示看重吗?”

“世子是听说什么了吗?”

夏礼青转过身,“杨妃为蜀王选继室,挑中了武安侯世子之女和卫国公的嫡九女,皇帝未允,转头就召了老扬威侯进宫。”

“杨妃倒是好算计!”苏惟生嗤笑一声,“武安侯府乃皇后娘家,宋皇后膝下无子,卫国公同样没联姻过任何一位皇子,无论把哪一家拉上船,都是百赚不赔!”

“至于扬威侯府,待嫁闺秀中唯有一个杭四姑娘是嫡出,还是杭二爷的女儿。杭二爷本就对蜀王死心塌地,若皇帝召老扬威侯当真是为蜀王娶继室,就无异于断掉了他另一条拉拢权贵的路子。若果真如此,蜀王就一定是皇帝立出来的靶子!这个靶子的存在,又是为了保护谁?”

夏礼青的确是这个意思。

苏惟生聪明机慧他知道,但一个长于农家、初入官场的翰林竟能将皇家和官场之事分析得如此透彻,还是让他深感意外。

这也是为什么,每回遇上事情,明明还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承恩公世子江闿捷等同辈之人,他却最喜欢找苏惟生商议。

明明这人也没说什么,但每回聊过之后,他都会有一种醍醐灌顶之感,甚至偶尔会觉得自己那些迷茫、苦闷的情绪十分可笑。

这大抵,就是知音了吧。

夏礼青喃喃道,“我在御前多年,为何没看出这一点?他对皇子们似乎是一视同仁,要说明面上的亲近,也就是一个晋王了。晋王的生母宁氏虽不大得宠,他本身却温文儒雅,从小就极少犯错,是已长成的皇子中受罚最少的。”

说到这里,他眼中一亮,“晋王的母妃是宁太傅啊!皇上如此敬重宁太傅,会不会立他老人家的外孙为太子?”

苏惟生意味深长地道,“世子怎知,晋王不是皇帝立出来的另一个靶子?”

旁人不晓得,他却知道宁老太爷极其厌恶宫里那位宁妃,连带着对晋王也从没有过好脸色。

毕竟当初若不是宁妃利用年幼的岳西池铲除异己,让岳西池遭了那么一番大罪,后者也不会落下心病。要不是遇上苏沁,岳西池是真有可能终身不娶来着,怪不得宁氏那么轻易就同意了这门亲事。

宁妃这个庶长女,正是宁老太爷最看不上的那种人,所以他老人家再有私心,也多半不会用在宁妃母子身上。

没见老爷子一回京,宁恪都不敢让妻子进宫探望宁妃了么?

当然,这也只是苏惟生个人的猜测。事实究竟如何,还得再看看。

“如此,”夏礼青自言自语,“那就只有等了——狐狸尾巴总会露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