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平静的气息在城市中平静地流淌。
消去了白日的嘈杂之后，余下的宁静将这块名为城市的画布，染上了夜的颜色。
若是要问具体颜色如何？
至少不会像某人此刻一样。
石浩灵在发抖。
就像是搞笑动画里的角色一样在原地不断抽搐。
“呵呵呵～”
倘若有第三人在现在，便会看到如此抽象的画面，一名白毛红瞳毫不掩饰地露出邪性的笑容，她的面前则是一个像是弹簧坏掉的玩偶。
伊琳娜尝试着将石浩灵按停下，但每次都因为画面过于滑稽而笑到使不上力气。
“我说…咳咳哈…至于吗？”她终于是使上力气，把对方按停了。
是物理意义上的按进了地里。
被迫停下来的某人也是进入了短暂的贤者时间，随后是十分不自信地回答：“我感觉就……额……我不是很配……”
“毕竟……”他逐渐找回了情绪，“发生了这些……”
“啊啦啊啦～”
将某人从地缝中拽出，伊琳娜一脸讪笑：“你可是自己才说过啊，所有的你都是你。
铭记不是为了困在过去，而是背负着过去的教训前进。”
她拍了拍手，举手投足间，似乎恢复了曾经狂妄的姿态：“嘛，感觉跟你呆太久了都变得会说教人了。
还有……”
她看向石浩灵：“真的只有这个原因吗？”
“……”
路灯微光之下，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审判长。”
石浩灵，率先打破了沉默：“虽说是个职位，但实际上只是一个没啥地位的职务。
等级也不高，现在也才二级，也不是很有钱，没啥天赋，长得也不帅……
额……”
为什么我这么为她着想来着？
石浩灵挠着脸：“总感觉，我这样的人，没什么资格得到你的称赞。”
当初找到她，是因为真的没有其他人了。
所有人都会被那些规矩限制，除了她。
所以后续会想去帮她什么的……很正常的吧……
而且……
“其实我也很羡慕你，实力强大，额…有着地位，有去颠覆什么的能力，有去使用能力的自由，额…不受他人的束缚额…额……以及……
很……漂亮……”
说到这他真的感觉讲不下去了，巨大的羞耻感已经快要将他击垮了，从来没像现在这样觉得说话是这么艰难的一件事！
“好啊。”
“？”他没能理解。
伊琳娜背过身：“我听过很多的称赞……
夸我强大，夸我潇洒……
但除你以外，还没有人这样当面说过我好看……”
“？！”
石浩灵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那…那那那那个个我我我……”
“你觉得为什么我会愿意送你回来呢？”她侧过一点点身，“是因为无聊吗？”
“……”
石浩灵的大脑宕机了。
“今天！”她眯着眼睛，仿佛撒娇一般用俏皮的声音说道，“我可是什么都没能玩到呢～”
“下一次……”
她将一根手指伸到某人的面前：“我要你陪我玩一天作为补偿～”
“……”
那个宕机的大脑，正在不断地尝试重启！
“好。”
他如此回答。
而她，则是满意地离去。
目送着她的身影越来越远，他周围的空间也在越来越黑…
“我没在做梦吧？”
“我看你已经和睡糊涂没啥差的了。”
旁边，石母没好气地敲打着他：“人小姑娘意思都这么明显了，你还能听不出来？”
“我当然知道！”没躲闪石母对自己的打头，而是选择据理力争，“但就我真的……
配吗？”
“唉！以前怎么就没觉得你这么磨叽……”石母一脸恨铁不成钢地摇着头。
后方，石父也是敲打起某人：“你讨厌她吗？”
“……”他摇了摇头。
“那就得了。”石父语重心长地说道，“别太妄自菲薄，你绝对是我们石家最优秀的一代！”
“但……但但但但是，我接下来可是要去”
石父打断了他：“你自己不是说了吗——”
“如何又如何？”
“是卿便是卿。”石浩灵接着念道。
随后，精神退出了空间。
凝视着陷入黑暗的远方，他握紧了拳头。
此刻，
“是啊……”
他的眼中，
“该去那么做了。”
燃起了一团火。
……
“哟～想我没？”孙子斌的声音从屏幕另一头传来。
石浩灵白了对方一眼：“昨天不是才见过吗？”
“哈！那是！”
随后对方的声线瞬间回归了正常：“看到你现在这样我也能放心了。”
“听到你这样说我反倒放不下心了。”他摇摇头。
另一边，孙子斌的表情也是一滞，不过还是正声道：“毕竟我仍是你们的团长……
嘛，没多称职就是了。”
他将一份截图发给了石浩灵：“小云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至少目前恢复了意识，不过一时半会还下不了床。”
接着，那一边的声音冷上了几方：“对方使用的手段非常极端，是直接抽走对手体内的灵气。
如果没能及时治疗的话……”
“……”
“抱歉。”
“唉？”石浩灵愣住了。
“身为团长，却连团员的安危都无法保障。”哪怕身处屏幕另一端，石浩灵也能感受出来那边的灵气，此时有多么暴躁，“我没能尽到我的义务……”
“不，别这么说。”石浩灵指了指自己，“至少团长你每次都成功保护住了我，不是吗？
还有更多的人，就像在幕城那时。”
他眨了眨眼：“在我心中，你仍是那个强大的团长。”
“……哈哈。”孙子斌发出轻笑，“被你夸的感觉还蛮奇怪的……”
见团长周围的躁动安静下来之后，他也松了一口气：“话说回来，利安德因那边怎么回应？”
“他们会在明日安排对斯卡雷特小姐的接应。”孙子斌先是按本就班地念了收到的通知，随后，像是打听八卦一般转换了面孔，“说起来你们到哪一步了？”
“哈？”
“普通的朋友关系？”
“怎么可能，都亲自带人家渡海了呢～”安吉尔带着玩味的目光看向伊琳娜，“如果不是有什么关系，我们的大小姐会这么做？”
“嗯。”伊琳娜抱着一个枕头，把脸埋在了其中。
“……”
“！！！”
“你们来真的啊？！”安吉尔立刻激动了！
“伊琳娜小姐居然……真是不可思议。”樱木绯璃子感叹道。
“呐呐呐！讲讲你们是怎么看对眼的啊！”见伊琳娜一点不反驳她们的话之后，安吉尔显得更加激动了。
这几天处理哥谭这边的事情已经让她感到枯燥了，此时刚好有这样有趣的事情怎么可能不去深入解析个够？
怎么的吗？
脑海里回忆着过往的种种，最后，被伊琳娜总结为了一句：“一直以来的陪伴吧。”
“陪伴吗？”
安吉尔还记得在哥谭时她们聊过的内容。
印象里，她接触最多的人，好像真的就只有他了。
“所以，之后他还会到教会来找你吗？”绯璃子问道。
她对于某人的了解并不多，只是曾经听伊琳娜提及过，也正因如此，她对于石浩灵这个人的好奇是和安吉尔两个人里目前最重的。
“不对啊，为什么是以后而不是你让他今天就来找你呢？”安吉尔插入话题问道。
对此，伊琳娜谁都没有回答。
将头更深一点的埋入了枕头，像极了害羞的女孩。
但若是从她此刻的周身去观察，可以明显的看见，她的身体正在发抖。
正如她曾讲过的，那份骄傲不允许她说出真实的原因——
那份身体的不适感……
已经越来越严重了。
……
江城，结束了一天忙碌的杂货店迎来了安静的休憩时间。
店长脱下身上的工作服——一件绿色的围裙，将店门关上。
之后，打开了放在店内的一台音响。
放点轻松的古典音乐，结束一天的纷扰吧……
“？”
音响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封信！
是某个客人遗失的吗？
想着，他将那封信拿起。
很快，他的动作僵住了。
接着是快速地把信拆开！
目光，死死地锁在了一句话上：
【请于今夜10点到城外的市郊来，务必要是一个人，我想同您聊一聊，关于［过去］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