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该作何，若虞玺当真是一千年前那个孽徒，那当初那件事自然不能这么算了，而师姐又是重中之重。
真是太为难他老人家了。
人散了后，容宛然站在慎安阑身后，看着他僵直的背影，轻声喊：“师尊。”
慎安阑泛着白的手指攥紧扶手，许久，笑了一声：“似乎也不是很意外呢。”
他特意找了魇梦兽看了一千年前，那完全模糊不清的记忆。
师尊变了很多，若是以前，可不会这般不分青红皂白的偏袒一人。
…
另一边。
寒尽和虞玺出了执法堂。
幽静的小路上，竹影斑驳落下。
寒尽握住虞玺的肩膀，给他转了个身，让他面对自己，修长的手抚上他的侧脸，指腹摩挲了下他白皙软腻的肌肤。
“不要怕，那些事我都会一一查清的。”
虞玺抬起手，手心覆上寒尽微凉的手背，他脸颊在她手心蹭了蹭，温软点头：“嗯。”
回到剑峰，看着寒尽离开，虞玺在原地站了很久。
身后的影子被阳光变得又细又长，少年的身影颀长清瘦，一袭袍子是世间最仁慈的纯白，却掩不住少年的身上透出的死寂与孤凉。
过了很久，站到他身子微微僵硬，他才动了下脚步，缓慢地来到石凳上坐下。
他趴在桌上，微凉的风吹过他的侧脸，耳侧的发丝微微晃动着。
虞玺眯着眸看着头顶的阳光。
阳光洒在脸上，泛起一片暖意，但时间久了，却也是极为灼人的。
-
兽峰。
寒尽慵懒的坐在椅子上，面前是一面灵气形成的镜子，里面放着聂翰墨曾经的记忆。
一幕幕，从虞玺在执法堂被罚到思过崖，到明悬殿前，清珏仙尊散尽魂气，再到他们去到剑峰，看到的一地尸体……
寒尽看着画面中，那一身红袍的少年，一双清冷的眸微微晦涩了些。
等面前的画面散了去，大殿内蓦然安静下来。
聂翰墨偷偷看着寒尽的脸色，不敢吭声。
寒尽垂着眸，浓长如鸦羽般的睫毛垂着，掩住半个漆黑的瞳仁，看不清她眸底的情绪。
很久后，她站起身，从袖口处甩出一个透明的石头。
聂翰墨伸手把石头接住，茫然地看着寒尽：“师姐……”
“这是证据。”
其他的寒尽没多说，聂翰墨施了个术法，一道灵气钻进石头里，接着空中出现一幅画面。
是柳杭在碰到虞玺后，与他争执之后，被虞玺杀害的画面，但在柳杭死了后，站在尸体旁的少年，身形变换了几下。
最后出现的人，是慎安阑。
聂翰墨震惊地瞪大眼：“这是？”
寒尽清冷着脸，眼底深处划过一丝类似于冷郁的情绪，没有吭声。
聂翰墨驱散眼前的画面，好几秒后平静下来，一时间词穷，只说了句，“真是人不可貌相。”
他看一下寒尽：“那师姐，小玺儿出现在宗门的目的，还有一千年前……”
在寒尽看过来淡漠的眼神中，聂翰墨渐渐止住话。
寒尽看了他一眼，眸中含着威胁：“那件事不准再提，一千年前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聂翰墨一怔，师姐这是不准备再追究了？！
可当初剑峰弟子那么多条命，还有她自己自散魂气，这些又岂是说忘就能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