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内，只剩下栾云珏和寒尽两人，还有一旁隐匿了的三个小鬼。
栾云珏抿了抿唇角，问：“老祖，是有什么事么？”
少年面对着寒尽，却垂着眸没看她，神色浅淡，笼着一层薄薄的疏离，长翘的眼睫颤抖两下，泄露他的几分不安。
只剩下他一个人在这，寒尽仿佛变了一个人，眸中的温润笑意似是快溢出来般。
“教你画符。”看少年微微惊讶的抬起头，她顺手拍了拍他的脑袋，“刚刚他们在，会打扰我们，现在只剩我们两个，我可以专心教你。”
寒尽看着少年精致的脸，轻啧一声：怕也不能专心。
对上女子潜藏些许温柔的眸，栾云珏连忙低下头，耳尖有些红红的。
他没有亲人，从小到大接触的只有疏离和嫌恶，这么亲昵的互动，也是没有过的。
栾云珏颤了颤睫毛，心里想：老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长辈。
长辈……
寒尽要是知道他怎么想的，也不知道会是什么心情。
寒尽站起身，一手拿着他的东西，另一只手提着油灯往后边的屋子走，走了几步，才发现后边的人没跟上来。
她回眸，月下白衣如雪，眸似徐徐清风，“还不过来。”
“哦。”
栾云珏下意识回答过后，才看向女子，一眼撞进了满眼温柔，他抿了抿，连忙起身跟上。
看着女子的背影，他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脸上的表情柔和了几分，无意识一瞥，才发现她没有影子，栾云珏一顿：哦，老祖已经去世很久了，据说已经有七百年了。
进了屋子，寒尽在沙发上坐下，把符录放在面前的桌子上。
栾云珏顿了顿，在寒尽身旁坐下，他看着寒尽，浅淡的眸在灯光下稍显柔软。
寒尽唇畔衔着一丝弧度，她翻开符录，指了指其中一页，“不必操之过急，先学初级符箓。”
栾云珏虽表现的不明显，但在寒尽问过他想学什么之后，他确实生了增强实力的心思。
只是之前，只有空闲时间栾云舒教过他点皮毛，他并没有正式的学过天师之术。
仅仅学过一点，就可以画出初级符箓，这天赋也是惊为天人。
栾云珏灯光下的眸微暖，融了眉目间温文尔雅的疏离，他很乖巧：“是。”
寒尽拿起狼毫，一手拿了张黄纸铺在桌上。
栾云珏伸手把桌上的朱砂推过去，衣袖因为动作露出一截手腕，纤细有致的手腕上包裹的纱布极为显眼。
寒尽一顿，目光盯着他的手腕，纱布上有点点颜色发沉的血迹，眸光一凝，她放下笔，在少年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抓住他的胳膊。
“怎么弄的？”
女子嗓音清凌凌的，如珠落玉盘，泛着丝丝缕缕的冷意。
阴凉的触感渗进身体里，让栾云珏挣了下胳膊，没挣脱开。
他顺着女子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腕，眸光一怔，摇头：“没事。”
“怎么弄的？”
寒尽很执着，她想到了昨天在藏书阁楼下看到的那碗血，眸光愈发森寒。
栾云珏有些慌张，不知道是因为寒尽突然转阴的表情，还是因为她过于大了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