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了抿唇角,用力挣脱,寒尽怕伤着他,顺势放开手,栾云珏垂着眸,眉眼平和:“是我该做的。”
栾云珏的确是这么想的,不管栾家的人对他如何,栾家也确实免得他受苦,保他安稳。
从记事开始,他就很清楚自己要做的是什么,不过放点血,也没什么。
可在寒尽来看可不觉得没什么,她放在心尖尖上珍护着的人,怎么能容别人伤他。
寒尽攥了攥手,压下心中的怒气,她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木盒子打开,嗓音尽力放轻,“伸胳膊。”
栾云珏看了看盒子里的绿色粉末,乖巧的伸出手。
寒尽垂下眸,灯光下清隽的脸透着几分温润,她解开他手腕上的纱布,动作格外小心翼翼。
手腕上的伤口很深,包扎也很草率,劣质的纱布与伤口黏在一起,血糊糊的,看着都疼。
“忍着。”
寒尽温声安抚一句,眸光如细碎冰凌,沉的渗人,她说完,一把扯开纱布,顿时鲜血从伤口处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
栾云珏面不改色,仿佛感觉不到疼意,他长翘的眼睫轻颤,眸光愣愣的看着女子有些手忙脚乱的给他止血,上药。
寒尽给纱布打了个结,才悄悄松了口气,她抬头,认真嘱咐:“这药很管用,但该遵守的还是要遵守,不要碰水,不要吃刺激性的食物。”她顿了顿,又补充,“符箓也先不要学了,等彻底好了我再教你。”
栾云珏回过神,很听话:“是。”
寒尽看着灯光下少年温软的脸,眸中的冷意融了几分。
画符暂时不能学,栾云珏没有多待,离开了小院,寒尽只能不情不愿的放他离开。
一出门,就看到栾兆铧在外边等着,栾云珏眸光微动,来到他面前站定。
“家主。”
少年此时神情浅淡,不复在寒尽面前的温软乖巧,如以往一样的疏离。
栾兆铧上下打量着栾云珏,眸光带有疑虑。
栾云舒和栾云西出来后,他听说老祖单独把栾云珏留下,他就上心了,只是摸不准老祖的意思。
后来栾云西那孩子对他说了几句话,隐约其辞,但大致意思就是这位养子很得老祖看重,要他好生待着。
栾兆铧脑中闪过念头,他脸色温和些,显得有些平易近人。
他单刀直入:“老祖既然对你看重,那你万不可让老祖失望,之后,你就开始和云舒一起学习。”
现在可不能把他只当成无关紧要的养子,就算老祖对他的特别只是一时的,他也得好好待着。
栾云珏顿了顿:“是。”他垂下的眸色微软,他知道,这都是因为院子里的老祖。
没有受宠若惊喜出望外,就这么自然而然的接受了。
栾兆铧眯了眯眸,认真的看了看栾云珏,眼神逐渐带上赞赏。
这般不疾不徐,淡然温雅的年轻人,可不多见了。
栾兆铧拍了拍栾云珏的肩膀,“很好,之后的交流大会,我会带着你一块去,这段时间你好好准备。”
“是。”
少年不骄不躁,表情温文有礼,一言一行都有着良好的教养,这让栾兆铧对他更满意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