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云西放下笔,看着桌上的好几张中等符箓,唇边似有若无的笑意真实了些。
她几乎没有过这种感觉,全身心都只注意着画符,周围的一切好似都消失了般,天地间只剩下自己。
寒尽摩挲着手里光华熠熠的琉璃杯,浅淡的说,“这才是心静。”
“是。”栾云西浅笑着,她犹豫了下,又问,“老祖,我可以经常来这里吗?在别的地方我很难心静。”
一旁栾云舒也眼巴巴的看着寒尽,显然也想这么问。
“不可以。”寒尽嗓音淡淡,没有留有丝毫余地。
“是我冒犯了。”
栾云西眸中闪过遗憾,她小心翼翼的把几张中等符箓装好,心想,以后怕是很难再这么顺利的画出这样等级的符箓了。
一旁的栾云珏安静的收拾桌上自己的东西,也没多少,一本符录,一个粗制滥造的狼毫,还有几张他下午画的符箓。
虽是成功了,但只是初级三等的符箓,刚入门的都会画。
栾云珏的天资是不错,可惜上任家主在的时候,不苛待他就是好的,更别说好好的加以引导了,倒是浪费了这般好天资。
“云珏留下,你们先走吧。”
寒尽侧头凝视着栾云珏,烛光柔了满眼的冷然,漾着细碎光影。
几人一愣,栾云西心里已经抓住了什么苗头,虽然模糊不清,但基本可以认定,现在的栾云珏得好好待着了。
就算不能交好,也绝对不能得罪。
只不过,不知道这区区养子有什么特别,仅一个下午,就让老祖区别以待。
栾云西一脸温和:“是。”
神经大条的栾云舒可察觉不到这么多,他想问什么,被栾云西拽了下,用那双温娴的眸静静的看着他,隐隐含着威胁。
栾云舒立马闭了嘴。
等两人离开小院,栾云舒停下脚步:“你拉我干嘛?云珏还在里面呢。”
栾云舒紧紧皱着眉,回头看灯火通明的小院,眸中有几分担忧。
整个栾家,会担心栾云珏的也只有栾云舒了。
栾云珏是栾家的养子,说是养子,也只是这么说着好听,其实就是栾家的下人。
目前栾家的养子有七八个,都是十几年前为了易寒尽寻找的天阴之体,当时的栾家主把几个婴儿丢到下人手里就不再管了,只要养好了,能够供血就可以,至于其他的,并不在他的关心范围。
这样称得上冷漠的态度,这些养子在天师府这种大世家中必然会遭受冷待。
整个栾家,对他们不是嫌恶就是冷漠,也只有栾家的奇葩,心性干净单纯的栾云舒会对几人温和以待。
而其中,他对栾云舒看得最顺眼,关系也最好,平常出了栾家,在学校内就形影不离。
栾云西看着自己有点蠢的表弟,感叹着这就是傻人有傻福吗?
栾家的人都说大少爷和一个不受待见的养子交好是愚蠢,殊不知这个被所有人冷待不放在心上的养子,可极被老祖看重呢。
她跟着他回头看身后的小院,好笑的问:“你在担心什么?老祖能对他做什么?”
栾云舒一噎,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转身,继续往外走,一边嘀咕,“那老祖让他留下干嘛?”
栾云西眯了眯眸,一脸温和,“可能……是开小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