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皎皎每天待在自己的院子里,除了看看书拼积木摆弄各种稀奇古怪的玩具,就是听香堇和翠菊跟她讲各种各样的八卦。
这两丫头,最喜欢听八卦和收集八卦,说的那是绘声绘色的。
她们俩总有办法从各处收集不同的八卦,在发现温皎皎也喜欢听八卦的时候,就说的更加起劲了。
比如京城中哪家姑娘喜欢某个世家公子,结果那世家公子却娶了旁人,那姑娘整日要死要活的。
还有哪个世家家主娶了几房小妾,就连某一官家的小妾出去偷人被抓现形都知道,温皎皎是听得有滋有味的,这不比话本子有趣多了。
在自家温府,这两丫头更是无所不知,连哪一个姨娘院中的丫鬟小厮外出采买从小姐姨娘手中捞了油水这种事都知道。
所以她尽管每天避着温妙然,对温妙然每天做了什么还是非常的清楚。
听到翠菊说沈致书送温妙字画,二人走的很近,温皎皎心想这要是换作温如月,这不得直接冲到她脸上开始整她。
至于为什么沈致书和温妙然这么相熟,还越走越近,是因为二人同在一个书院念书。
没错,在北渊,女子和男子可以在同一个书院念书,并不分男女。
只是女子不用像男子那样考取功名,念到一定年龄后,要准备婚嫁了,就不用继续往后念书,男子还要继续进修。
女子若是还想继续跟着学习,也可以在一旁当旁听生。
不过女子到了十五六差不多都要嫁人了,晚一点的十八九岁也得出嫁了,大多不会再继续跟着念书了。
温如月在这次落水之前还是跟着一起在书院念书的,本来萧玉容说要在家给她办私塾,因为沈致书在书院中念书,她便也要跟着一起。
这两个月因为身体缘故,温皎皎都没有再去书院,不过这段时间她身体好一些了,她那老爹就再次提起要她去书院的事。
这老爹平时不大关心这个最小的女儿,但在读书一事上,他对子女都一视同仁,毕竟他是个文官,从小苦读一路考取功名,在一堆文人才子中卷出来的,自然也是想要自己的子女也要肚子里装点墨水才行。
尤其是温皎皎读书是这几个子女中最差的,有时候还会在饭桌上小小的训她一顿,大致就是说她念书没有几个姐姐念的好的意思,这更加把萧玉容母女的矛盾给激化了。
温皎皎觉得他老爹就是骨子里对武将有些刻板印象的意味,觉得武将大多粗莽,他自动把萧玉容和温如月划分在武将之后这一列。
温皎皎心想,她这便宜爹的这思想,家里能安宁才怪。
何况当初要不是萧家的一路扶持,温府也到不了如今的地位,她老爹简直就是软饭硬吃了。
因为她念书这事,萧玉容和她老爹又吵了一架,最终决定让她在这次宫宴之后再去书院继续念书。
温皎皎上一辈子念了十几年的书,听到还要去书院念书,觉得两眼发黑。
算了,反正也念不了两年了,她忍一忍就过去了。
这次去云麓山踏秋,是要打算在云清观附近的山庄住上几日的,得带不少东西,光是她的东西都得带几大箱笼,萧玉容怕下人收拾不好她的东西落了什么,亲自来给她准备着。
因为她有寒症的缘故,天气一冷她基本都出不了门,萧玉容会趁着天气好的时候,带她在外面多玩一些时日。
不过也幸而要去踏秋,她可以名正言顺的拒绝了沈致书的明日的邀约。
她不太明白,她都把话说到那个份上了,沈致书还当他们跟过去一样,这不有点自欺欺人吗?
何况他现在和温妙然相处的挺愉快的,她也基本不会在他们二人面前晃,怎地,这两人没了她,是没了乐趣,还要她横插一脚才有意思是吗?
温皎皎实在不懂沈致书的脑回路。
第二日天清气朗,整个温府一大家子坐着马车浩浩汤汤的往云麓山而去,光马车都有四五辆。
温皎皎占了最豪华舒适的一个马车,里面铺满了厚实保暖的毛毯,还放了一张小茶桌,上面放着茶点等一些小吃食。
她和萧母还有孟姨娘同坐一个马车,本来这次也想叫大姐姐温婉筝来的,在前一日她被诊出了喜脉,胎像还不稳,便不好来回奔波。
不过因为有喜了,她和大姐夫准备要重新置办院子的事也耽搁了下来,只能还是住在原来的方府。
温皎皎想到方府那不省心的一家子,就为大姐姐温婉筝捏了一把汗,不过还好大姐夫是一心向着她的,大姐姐心思玲珑,能应对那个刁钻的婆母。
去往云麓山的路段还算平稳,萧玉容怕温皎皎在路上闷得慌,还给她带了许多解闷的小玩意,结果温皎皎一上车就开始睡觉,因为她晕马车。
但晕车实在难受,让她睡觉也睡的不安稳。
萧玉容看着温皎皎躺倒在自己腿上皱着眉紧闭着眼睛的模样,心疼的不得了。
“皎皎,又难受了?快把我给皎皎准备的橘皮盒子拿来。”
玉竹把盒子递了过来,风信把车窗帘子都掀起来透气。
萧玉容一打开那巴掌大的木盒子,温皎皎就闻到了一股橘皮的清香,还有其他一些提神醒脑的干花等材料。
闻着橘子皮的味道,温皎皎感觉好一些了,但还是有些胸闷头晕,听着车轱辘在青石板路面的声音,温皎皎模模糊糊的就睡着了。
等她睡醒过来时,马车已经到达了目的地停了下来,透过车窗温皎皎看到了“别云山庄”的牌匾。
别云山庄是萧家的私产,后来给萧玉容添作了嫁妆,因为温如月的身体原因,不能去太远的地方,每年在春秋最舒服的时日,萧玉容就会带着温皎皎来别云山庄小住。
萧玉容这几天还总和她念叨,等她以后成婚了,这别云山庄就给她当嫁妆。
这感情好,这山庄属于是代代相传了。
温皎皎打了个呵欠,问萧玉容:“娘,不先去道观吗?”
萧玉容抚了抚她睡的有些凌乱的长发,“不急着去,先安顿下来,你这一路过来晕的难受,进去好好睡一觉,我们明日再去道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