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顿和苏定方一路走上山崖,就看到文武百官站在那议论纷纷着。
“咦?”
苏定方惊疑了一声,“陛下的銮驾怎么不在了?”
张顿看了看四周,不仅没有看到天子銮驾,皇宫侍卫都少了一大半。
苏定方找到兵部同僚问道:“陛下呢?”
那名兵部大臣说道:“已经回去了。”
不仅是李二。
李靖,房玄龄,杜如晦,段纶此刻也已经回去。
“陛下有旨——”
就在此时,那名中年太监手里捧着圣旨,快步走了过来。
张顿和苏定方,以及文武百官纷纷对着圣旨作揖到底。
中年太监尖着嗓子说道:
“平康折冲府之表现,朕心甚慰,即日起,奖赏平康折冲府新兵三月俸禄,已示嘉奖!”
“平康伯操练新兵有功,奖赏千金,钦此!”
张顿讶然,这个奖励不小啊。
感受着众人投来的羡慕目光,张顿起身将圣旨接过手,笑着对那名中年太监拱手道:“有劳公公了。”
“不敢当。”
中年太监笑呵呵道:“平康伯,圣旨中提到的千金,宫里已经差人送到京兆府。”
“多谢公公。”
张顿再次和他寒暄了一阵,旋即收起圣旨,看了看文武百官。
此时,文武百官并没有前来恭喜,而是一个个懊恼的离开。
对于他们不来恭喜,张顿想得通,毕竟当初追缴他们欠款时,就已经得罪他们。
要是他们前来恭喜自己。
反而才让他意外。
只是让张顿困惑的是,他们为何一个个丧着一张脸?
“苏员外郎,他们垂头丧气干什么?我赢了而已,至于吗?”
听到张顿的困惑,苏定方已经从兵部同僚那边得知原因,笑着道:
“他们不是难过你赢了,而是难过因为你在比试中赢了,而让他们输掉了一个月俸禄。”
张顿无语,拿我下注,亏他们想得出来,又忍不住问道:
“就没有谁压我?”
苏定方沉吟道:“有啊,陛下敢坐庄,陛下就压了你,毕竟当时除了陛下,没有人敢开这个赌。”
“然后就是房公、杜公,以及段尚书,对了,还有李尚书。”
张顿讶然,“李靖也压了我?”
“没想到吧?老夫也没想到。”
就在此时,长孙无忌的声音响起。
张顿回头望去,就看到长孙无忌穿着一袭紫色官袍,面无表情的走过来。
“李靖身为兵部尚书,不压苏定方,反而压你赢,真是奇了个怪哉。”
长孙无忌上下打量着张顿,迟疑道:“难道他一早就知道,苏定方不是你的对手?”
“还是说,你认识李靖?”
张顿摇了摇头,朝堂上这几位,他还真的一次都没见过。
长孙无忌并不意外,他要是认识李靖才叫他奇怪。
毕竟,李靖是什么身份,他张顿又是什么身份?
二人之间,无论是年龄还是身份,都相差太远。
“唉,看到你赢了,比老夫亏钱被罢职还难受。”
长孙无忌叹了口气说道。
“……”
张顿无语看着他,你倒是一点都不遮掩。
“得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该干嘛都干嘛去吧。”
长孙无忌淡淡说完,转身离去。
“平康伯,在下也要回去了。”
苏定方对着张顿拱手,等到他点头示意以后,便快步追上兵部同僚,离开山崖。
张顿则带着还沉浸在胜利喜悦中的两千名新兵,回到京兆府。
刚一进来,众人就看到京兆府的庭院之中,摆放着一个又一个沉重木箱。
张顿走过去随手将一个木箱打开,就看到里面满满当当装着钱帑。
两千名新兵看的眼睛发热。
他们回来时,已经听说圣旨上的事,心里虽然期待,但属实没想到朝廷竟然会送来这么多的钱帑。
颜丑眼巴巴问道:“平康伯,这些真的是给我们的?”
张顿笑吟吟点了点头。
然后,他让颜丑等人将箱子里的钱帑全部取出来,分成两千等份,分发给了他们。
两千新兵掂量着手中鼓起来的钱袋子,笑的合不拢嘴。
“什么时候再来一场比试啊?我都等不及了!”
“我也是!”
“平康伯,你看能不能安排安排?咱们再跟兵部比一场?”
“哪怕只有这些奖励的三分之一也好啊!”
看着他们欣喜叫嚷着。
张顿好气又好笑的看着他们。
想得倒是挺美。
真以为这样的机会很容易遇到?
如果不是兵部那帮大老粗,轻视他们这些人,怎么可能会有今天的比试?
而现在,经过和兵部的比试。
平康折冲府已经打出威名。
长安城周围的所有折冲府,若是知晓平康折冲府想和他们比试,肯定没一个同意。
有时候,实力就是威慑!
张顿看了看已经空荡荡的钱箱,对他们说道:
“把这些都搬走。”
“接下来,该进行操练的继续操练,该制造燧发枪的继续制造燧发枪,不要因为赢了一场比试,就骄傲自满。”
“想要高兴,等以后上了战场胜利再高兴!”
两千名新兵纷纷挺直腰杆,抱拳大声道。
“诺!”
张顿穿着青衫,先去了一趟京兆府府衙大堂,得知褚遂良又回家摸鱼去了,便摇头走到庭院角落处打铁的地方。
此时,不仅是案牍上,地上也都摆满了零件。
看着一件件由新兵打造出来的燧发枪零件,张顿心里满意至极。
经过一个月时间。
两千新兵制作出的燧发枪零件,已经趋于完美。
现在只需要组装起来,就能直接使用。
张顿随手拿起一堆零件,抄起枪管开始组装起来。
然而还不等他组装好,忽然一道焦急的声音从京兆府门口响起。
“张老弟!”
张顿回头望去,就看到唐俭神色慌张,步履踩着焦急走了进来,讶然道:“怎么了?”
“鸿胪寺,鸿胪寺出事了!”
唐俭气喘吁吁说道:“你赶紧过去,去晚了的话,恐怕冯寺卿要出事!”
闻言,张顿脸色一变,放下手中还未组装起来的燧发枪枪管,和他一起离开京兆府。
“鸿胪寺出什么事?”
前往鸿胪寺的路上,张顿转头看着他问道。
唐俭沉声说道:“执失善光发现书信的问题,现在已经在找冯寺卿的麻烦。”
张顿皱起眉头道:“执失善光怎么发现的?”
唐俭解释道:“听说……是突厥寄来了书信,其中有咱们掉过包的那封信。”
“……”
张顿默然,脚步更快了几分。
而在心中他一阵叹气,看来突厥那边也不是傻子。
竟然有人会怀疑书信有假。
很快,二人回到鸿胪寺。
走入庭院中,张顿和唐俭就听到府衙大堂中响起的怒喝声。
“冯然,今天你不给本使一个解释,本使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