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就在我抱着手机恨得牙痒痒的时候,付玉走了进来。她看上去非常疲倦,大概是为了今天房子着火的事情和父母谈了不少。
我摇摇头示意没事。等她坐到我身旁的时候问了一句:“那边有结果没有?”
“哪里有那么快。当时做笔录的时候二姐说不知道怎么起的火,她当时在睡觉。根本就没提那帮人的事儿,爸妈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事情和罗强那帮人有关,只以为是失火了。消防那边估计一天两天勘验不出来。你也知道这还没过十五,小孩子玩烟花都有可能把房子点着了,所以很难讲。要不是刚才二姐也拉着我悄悄说了,说也告诉你了。我还蒙在鼓里呢。说起来二姐真是疯了,但这事的源头在我,我心里也觉着不舒服。”付玉说完,开始将床上的新衣服叠起来放进衣柜,看上虽然忧心忡忡,却并不十分焦虑。
我坐起身子,想想还是开口问道:“那你二姐和你说了她把新家的地址给了罗强那帮人这件事儿没有?”
“什么?”付玉突然转身,惊讶的转过脸,将叠好的衣服胡乱塞进柜子里就跑过来坐下,脸色也有点儿不好看:“你说我姐把这里的地址告诉他们了?”
我点点头,我觉得应该让她知道这个事情,一来是帮我一起分析她二姐所说的真假,二来她应该提高一些警惕,以防那些人下绊子出黑拳。
“那、那怎么办不行我们搬家?或者先去住旅店?”付玉开始紧张了,抓着我的手轻轻的在颤。
我将她搂入怀中安抚了一阵告诉她没有必要搬走之类,只要多提防就可以,我明天就会处理这个事情,这才让她稍稍安静下来。可一晚上直到睡着前,她总是不停的联想着各类不好的事情,搞的我心情也浮躁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家里人打了个招呼便出门,昨天晚上我已经想好了,我要先想法找到这些人的落脚只有通过一定的观察和接触我才能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并预防一些危害的发生。
而要达到这个目的,做为我这个没有人脉和势力的外地人来说,恐怕最好的途径便是找侦探公司。说起这个还是有些搞笑,我之前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个存在,这还是当初在龙瑶母亲江凡萱劈腿出问题时,那个卖针孔摄像头的老板和我说的,在他嘴里,大部分的侦探公司都水平一般般甚至是开皮包公司骗人的,但有一些却真的很厉害,其中的侦探都是有很大人脉和丰富的阅历,查一件事儿只要找出开头,剩下的便是不断的抽丝剥茧便可以。
现下没有办法,我心底并不相信付玉的二姐,所以也不会用她在其中扮演某个角色把罗强那帮人吊出来,万一这二姐反噬一口,又不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别无选择的情况下在度娘里搜了丰城几家侦探社,跑了前三家说明想要找这些人,并提供了那天我记录下来的车牌号码和车型特征,可三家侦探社都说不好办,让我提供一些明确的线索来开头。我心里不禁暗骂,我特么要有明确线索还要你们干嘛,简直是一帮吃屎的家伙。
怀着继续被拒绝的心情来到一个不起眼的小侦探公司,进门前心想要是还不成那我就要想别的办法了。
公司很小,而且是设在一幢老式居民楼的二层。推门进去后我看到这两室一厅的房子里居然挂了三个公司的牌子。客厅这个是中介,一个卧室的是一间修脚店,而最小的那个卧室则是贴了一张写有侦探社名字的4a纸,看起来极其不靠谱。
卧室的门虚掩着,我敲敲门没反应便推门而入,可刚他踏进去一步却直接被熏了出来,只见一个二十上下的年轻人正坐在一张破桌子后面带着耳机玩lol,嘴里不停的喊着什么“越塔秒杀”,家里已经烟雾缭绕的能当仙境,因为冬天没开窗所以简直要呛死人。而且整个小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台饮水机和一个老木柜子,里面放了寥寥无几的文件袋。
一看这情况我转身就走,只是这第一映像便让我彻底放弃了信心。可我还没走了一步,背后突然传来喊声:“您好,您需要什么业务?”
我回头一看那年轻人已经摘掉耳机,笑着从桌后跑去打开窗户,然后迅速走到门口看着我,微笑着认真问道:“您需要什么业务?我这里什么都能办,婚前调查、小三追踪,诉前调查、背景取证,追债讨债、寻人寻址,只有您想不到的业务,没有我办不成的业务。怎么样,进来聊一下?”
我看着他如同说顺口溜一样的方式不觉好笑,勉为其难的点头跟了进去。刚落座,他便递给我一章名片,上面印刷很简单,一个写着“苏赫”的名字和一个电话,然后将一些主推的业务印在下面,背后印了一行不知所云的“folloe”便什么都没有了。
死马权当活马医吧,我心里暗叹一声将想要找人的情况和手头的资料一说,面前这个叫苏赫的年轻人犹豫了一下竟点头同意了,不过提出可能要收费两三万,问我能不能接受。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前面几家门脸颇大,装潢考究的公司都推拒掉,他这小破地儿居然能办成?
苏赫见我露出疑惑的表情笑了笑,在确定我同意价位的情况下连订金都没有收,直接拿出手机连续给三四人打了电话并将车牌号和车体特征、时间地点一并附录,做完这些便开始和我天南地北的侃起了大山。
我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的聊着,心里完全没底儿。闲聊中竟得知他还是一个山西老乡,晋城人,这倒让我和他不由亲近了一分。
没过五分钟后他接了一个电话,听完后眉头皱了起来,脸色有些犹豫。
“怎么了?不行就算了老乡,我自己再想想其他办法。”我一看他这样子心底暗叹还是没戏,起身便要走。
不想他怪怪的打量了我一眼,神情严肃起来,那种成熟感远超他的年龄,“本来干我们这一行有些东西打死也不该问,不过念在咱两是老乡的份上我多问一句,你说实话找这些人要干什么?”
我已经起身起到一半,他这一问后我听得反而有戏,我坐下想想反问道:“有什么问题还是麻烦?”
他吐了一口气,拿出两支烟给我一支开口道:“不是麻烦,是你找的这帮人不好沾惹!你要是信我,你只告诉我一条找他们的理由就行。我实话告诉你,已经找到了。但是你要不说实话,我将结果告诉你了,我怕这是害你!”
怎么这么神秘?我听到他已经找到人心里不由吃惊,不过他这样问看起来真的像有些麻烦,琢磨了一下我开口说道:“他们烧了我女朋友家的房子算不算理由?”
“城区?”
“村子。”
“排房?”
“小二楼。”
“新旧?”
“老房多木,你问的超过一条了,苏赫大侦探”
苏赫闻言咧嘴一笑,旋即又严肃起来:“我和你透底儿,你找得这几人不简单,不是一般的混子,而是专职收放高利贷开赌场和走粉的,他们和丰城最大的势力有比较多的业务牵连,再多的我不能说了。你要惹他们,自己先掂量掂量。”
我听到这里开始有些确信他说的是实话,不由对这个刚开始吊儿郎当的小侦探刮目相看。苏赫所言,那姓韩的还有罗强他们居然和这里都有牵扯,我只知道他们是在这里等那个“虫哥”,难道他们的业务这么大?这已经牵扯到云南、江西和广东三省,如果偷听到姓韩那天所说的“过海”没有理解错,恐怕连香港也缠绕了进去。而根据我的设想和推测,那个姓韩嘴里的虫哥如果真是云南船上那个虫哥,我岂不是又碰到了一张大网,而且还和九宗有牵扯?
老头子在云南放我走前曾经告诉我安神一段时间不要惹事,可偏偏事情却砸到我头上,我该放下还是该继续?毕竟我在这广西的一个小城市里单枪匹马,很多事情无法借力也无法施展拳脚。
思忖间不由沉吟,这事儿还真他娘的有些难办了。
正在这时我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看是付玉的二话不说便接通。
还不等我说话,电话那头传来付玉紧张的声音:“富贵!富贵你快回来!罗强那帮人刚才来敲门,后来我报警,警察处理了一下,结果也没驱赶他们,只是让他们不要在楼上瞎闹,他们有三个人正在楼下坐着呢。”
艹,我都准备放弃了,他们反而还咬着不放。难道还真以为我就是一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
我告诉付玉这就回去,挂断电话便将卡拿出来问了一声能不能刷卡付账,这个消息我要定了。
苏赫抬眼看了看我将卡推回来,说了声“不急”然后问道:“那帮人闹事了?”
我点点头没说话,将手中烟头死死掐灭在桌子上的烟灰缸里,眼睛已经眯成了一道缝。
“我需要这个消息,其它后果我自己考虑!”我不明白苏赫这个侦探老乡是什么意思,只能将话说清楚。
苏赫笑了笑开口道:“有道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我见了你没那么多激动,但左右无事,我和你走一趟看看可好,小老乡?至于消息,一会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