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苏惊语这么开心,元峥的笑容从唇角渐渐向全脸蔓延,心花怒放也不过如此吧。
他步伐轻快地朝电梯厅走去。
下了楼,他再也忍不住,拨通顾傲霆的手机号,向他报喜:“爷爷,惊语答应我的求婚了!”
说完发现自己一时高兴过头,忘记给顾傲霆改称呼了。
他立马改口:“太外公,等惊语回国,我要正式向她求婚,到时请您帮忙主持求婚仪式。”
顾傲霆不知苏惊语被烧伤,只当元峥重新把苏惊语追回来了,顿时乐不可支,连声说:“好!好!好!你们加快节奏,求婚订婚结婚一条龙搞起来!希望我有生之年,还能看到你俩孩子出生。舟舟帆帆小霄小珩的,我恐怕是撑不到那时候了。”
说到最后,他遗憾叹气。
元峥心里也是一阵悲伤。
可是生老病死,自然规律,难以抵抗。
元峥说:“太外公,您一定要开开心心,争取活到两百岁。”
顾傲霆哈哈大笑,“我爸妈在我这个岁数走的,阎王爷没派人来抓我,已经很给我面子。等惊语留学回来,你俩就把孩子生了吧,趁我还有口气,能帮你带带孩子。”
元峥鼻酸。
最疼他的居然是这位没有血缘关系的老人和顾北弦苏婳他们。
他去医院对面的花店买了花,一束白玫瑰,一束红玫瑰,分别都是九十九朵,取“久久”之意。
花束很大,拥拥簇簇,抱起来有些困难,可是他很开心。
荆棘过后,全是坦途。
就像这娇艳的玫瑰,枝茎上全是凌厉的刺,可是只有这样,才能开出美丽的花。
他抱着花束朝医院走去。
走着走着,察觉有人跟踪。
元峥瞬间警惕,迅速放下手中花束,回眸,环视一圈,目标锁定一棵大树,树干巨粗,直径约有六七十公分,能完全遮住一个人,但是遮不住他的影子。
这人肯定不是杀手。
如果是杀手,早就肆无忌惮地朝他开枪了。
元峥道:“出来吧!我看到你了。”
安静几秒钟后,树后慢慢走出来一个男人,三十多岁,清瘦的身形,华裔面孔,五官生得倒是端正,但是眉目间掩饰不住的颓气,印堂泛灰。
元峥微微蹙眉,“你是谁?为什么跟踪我?”
那人缓缓朝他走过来。
元峥警觉道:“留步。”同时盯着他的衣兜和腰间观察。
最近接连被暗杀,他不得不生出警惕心。
那人把自己的上衣兜和裤兜都翻出来,又撩起上衣给他看,他腰上没佩枪和任何凶器,接着给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中和手指间也没有暗器。
他缓缓张嘴说:“我姓郑。”
元峥明白了。
这人九成是郑嗣的儿子。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想起这几日,因为这帮人找杀手暗杀自己,元峥无法去医院照顾苏惊语,和她饱受相思之苦,还劳烦顾近舟和秦珩鹿宁秦野一家劳苦奔波。
元峥咬了咬内下颔骨道:“什么事?直说。”
男人微微垂下眼皮,盯着眼前的地面,自我介绍:“你可能已经猜到了,我是郑嗣的儿子,我叫郑屹。很抱歉以这种方式和你见面……”
话未说完,元峥身形一动,已经来到他身边。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他将他的双手别到身后,接着抽了他的腰带,将他的手腕绑住。
郑屹并不挣扎,只是苦笑着说:“你可能不信,我爸做那些事,我是极力反对的。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怎么能觊觎不属于自己的财产呢?但是没想到他还是偷偷进行了。”
元峥不想听这些话,只掏出手机拨给鹿宁,问:“阿姨,郑嗣都交待了吗?”
鹿宁回:“那三个人交待了,但只交待随郑嗣去挖祖宅,其他没参与。郑嗣也绝口不肯承认派杀手暗杀你。”
元峥道:“郑嗣的儿子郑屹在我这里,我是报警让这边的警方处理,还是你们派人来把他带走?”
“国际暗杀案,郑嗣是新籍,可以三国联合办案,我让异能队这边派人去联系新国和法国的警方。你报警吧。”
“好。”
元峥开始拨当地的报警电话。
郑屹又是一阵苦笑,“阿峥,我既然来找你,肯定就不会跑。我来找你,是诚心想跟你谈条件。”
元峥收起手机,微微启唇,“什么条件?”
“大环境不好,我和我爸的公司支撑不下去,破产了,不幸之下,我又查出得了癌症。他是为了我才铤而走险的,我去认罪,所有罪责都推到我身上,请你们放了我爸。我知道,抓我爸的是你的亲戚,曾是异能队一把手,在异能队有一定的话语权。麻烦你给通融一下,好吗?”
元峥不语。
溥儒那幅画丢了二十年,说明郑嗣早就眼红了。
公司破产,儿子得癌,不过是个契机。
让郑嗣逍遥法外,对他的安全始终是个隐患。
元峥冷脸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让警方依法办事吧。”
郑屹沉默许久,叹了口气,“算了,这是他咎由自取。”
他弯下腰朝元峥深深地鞠了一躬,“麻烦你了。”
元峥见他彬彬有礼,不像咄咄逼人之人,便说:“虽然你说你没犯法,但是你爸的案子,你还是得去警局配合调查。”
郑屹点点头。
元峥拨通警局电话。
警方很快来人把郑屹带走。
被带走的时候,郑屹回了几次回头,欲言又止,像是有什么话要对元峥说,但是终究没开口。
元峥重新抱起红玫瑰和白玫瑰,朝病房走去。
进入病房,苏惊语咦了一声,问:“怎么去了那么久了?玫瑰是现种现摘的吗?”
元峥笑,“遇到个人,耽误了点时间。”
“谁?”
元峥不想让她担心,便说:“没谁。”
他把花放到靠墙的桌上,问:“喜欢吗?”
苏惊语微微仰头盯着他,怀疑的目光,“梅黛?”
元峥无奈一笑,“你未婚夫没那么抢手,能让一个人不远万里跑过来跟我说几句话。”
苏惊语一本正经道:“那可不一定,她二十九岁仍未婚,一直在等你冰雪初融。但凡你稍一松口,她立马会投入你的怀抱。我可得看紧了,省得你被人抢走,到时我都没地儿哭。”
这话让元峥特别心里受用。
他喜欢被苏惊语这么在乎,紧紧地在乎。
他走到她身边,俯身抱住她,吻了吻她毛楂楂的短发说:“谢谢你,惊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