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渊……”
孟时渊看向乔相思,她的衣襟上都是鲜血,她染着血的指尖去摸索掉在灰尘里的姻缘符。
“我……我……”
乔相思说不出话,她的泪水先滚落了下来,她大口大口喘着气:“时渊……对不起,你要好好活着。”
孟时渊的手有些颤抖,直到看见乔相思停止了呼吸,永远闭上了眼睛,他的泪水才大滴大滴的滚落下来。
那枚被他践踏的姻缘符顺着她的指尖再次滚落在地上。
“相思……相思!我不扔了,我知道错了,你醒醒,我真的知道错了。”孟时渊的声音如同受伤猛兽的低吼,他呜咽又哽咽着:“太医呢,大夫呢,为什么还没有来?来人啊!”
姚卓玉再次接到报案赶来的时候,就看见这么一副场景,他看向行凶的犯人,瞳孔有些不可置信的睁大:“暮词?”
“你为何,为何做下这种事!”
暮词大笑着:“哈哈哈,我终于为我妹妹报仇了,只是遗憾没有杀了真正的刽子手,但是这样似乎也够了,知道痛苦了吧?你知道我妹妹死的时候多痛苦吗?跟你一模一样,旬郡王。”
“你千不该万不该,在我妹妹死后还来糟践她的时候,你为何在她死后都不给她留个全尸啊?你偏偏去挖了我妹妹的心,你简直就是畜生。”
姚卓玉震惊的看向他:“谁告诉你,你妹妹是旬郡王杀的?”
暮词愤恨的看着孟时渊:“我问过何敏了,他已经一五一十的交代了,他,就是凶杀案最大的主谋,他手里沾着的人命,比所有人都多,他就是个冷心冷情的怪物!”
姚卓玉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你简直太糊涂了,你妹妹的心脏为何不见了?”
暮词颓废的摇着头:“我不知道,我给她装尸下葬的时候才发现,她的心被挖了,除了他还能有谁?我已经不想活了,我对不起我的妹妹。”
姚卓玉挥手,让护卫赶紧把他关进大牢里面,而孟时渊已然呆滞了,他抱着乔相思跪坐在地上。
他果然是个不祥之人,许安安的话是对的,他应该放乔相思走的。
*
姚卓玉上午进的宫,下午又进宫一趟。
几人在养心殿内,许安安听完以后,沉默了片刻:“乔相思死了?”
姚卓玉头疼的点头:“死了,凶手是暮词,他简直就是犯傻,他杀了人,自己也别想活了。”
“你说他妹妹的心脏没了?”
姚卓玉点头:“他是这样说的,在义庄的时候暮雪的尸身不也还好好的,总不能是看守给取了吧,他取来也没用。”
“只有暮雪一人不见了,还是所有人的都不见了?”
姚卓玉闻言愣了一下:“这个微臣没有注意,微臣下去勘察清楚再来汇报。”
又是心脏。
程淮也微微皱眉,这背后之人似乎对心格外的热枕,这让他一瞬间就想到了许康文,同样一个挖心取乐的疯子。
他看了沉思的许安安一眼,终究没有说出口。
“皇上,您还记得苏良媛吗?她不就是为了复活爱人,杀了二十九个阴年出生的人,取走了他们的心脏。”
“那些装心脏的罐子皆不翼而飞,会不会是这人拿走了?”
这种背后之人简直就是变态,他到底拿心来做什么?程淮也都有点想不明白。
“很有可能是同一个人作案,只是动机朕也想不出来。”
暮雪他们并不是阴年出生的人,取心莫不是只是单纯的取乐?
许安安很厌恶这种行为,她一定要把这背后的人抓出来。
“那何敏的话说的是真的?孟时渊才是主谋?”
“不,暮词被何敏骗了,杀害他妹妹的真凶是何敏,被何敏嫁祸给了孟时渊,后面死得最惨的两个就是何敏做的案,并且他发现了干尸,知道用血可以唤醒,从而吓疯了看见他的薛梅香表哥。”
“以及憎恨要坏他好事的道人,埋在东南西北四角的罐子也是他挖出来的,那个锄头大致跟他也脱不了关系,等贾应查出来,这案子早就结了八百年了。”
她这几天都没有看见贾应,也没人听到他查锄头的消息。
许安安后知后觉,脸色剧变:“糟了,把他给搞忘了。”
“今晚妾身得去一趟南马道。”
程淮也:“……”
说来许安安也头疼,好不容易解决了城北凶杀案的事情,还有那具干尸。
她叹了一口气:“真累啊,妾身什么时候才能继续咸鱼躺着。”
她没拿到宫斗宅斗剧本,给了她查案的剧本。
不是这里出事,就是那里出事,她只能马不停蹄的一直救人,好在可以给她积福报。
“唉,还有件事忘记说了,后面两人是何敏杀的,除了何涵,其他几人大致就是孟时渊了,再嫁祸给平乐长公主身上,两人应该是合谋了,孟时渊以为何敏恨的是平乐,殊不知他恨的是整个公主府的人。”
许安安也不知道说他们可怜还是因为太过痛恨而导致心理扭曲,虽然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很不幸,但这从来就不是报复社会的借口。
孟时渊,何敏,以及暮词,他们都是一类人。
*
晚间,南马道。
许安安为了方便行动,特意换上紧身利落的衣物,程淮也跟在她的身后。
他最近出宫的次数比得上以往三年了,每次还都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这种时候不应该在床上舒舒服服的睡觉吗?
他很烦,等这次事情结束以后,他就没收了令牌,许安安别想再出宫半步。
贾应院落。
许安安来的时候这儿悄无一人,但是院门却是敞开着的,看来何敏撕了她贴的符,把那个玩意儿又放出来了。
她在心中默念一句,但愿人没事。
然后踏步走了进去,院落被阴气聚拢,贾应已经被找上了。
程淮也觉得背脊有些发凉,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空无一物,许安安走到贾应的房门前,这张符还好好的贴着。
她伸手敲了敲门:“贾应,你在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