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的意思是……”青雪不解。
钱盛嫣却没解释太明白,只让她将巡逻侍卫换班的时间透给三阿哥的人知道,然后待下次皇上再留年羹尧时回来禀报一声让她知晓。
青雪虽然不太懂,但依言去办了。她原本就在后宫待了半辈子,如今再回来,伺候的又是一位贵妃,自然有那老相识找过来,她这会儿随便示意几句,自有机灵的帮着去办了。
在众人看来,熹贵妃大约也就是想让三阿哥再犯宫规,越加降低其在皇上心中的形象。再说了,他们只是透漏了侍卫换班的时间,又没怂恿三阿哥翻墙爬出去,说到底是三阿哥自己要做的事儿,怎么能怨得了别人呢?
而巧的是,三阿哥那边的人似乎也正在打听此事,两方一拍即合,很快在几句聊天中完成了各自的任务。
青雪回去禀报钱盛嫣时,钱盛嫣丝毫没感觉惊讶。
就弘时如今那个性子,能被关上十天半个月已经是极限,再加上胤禛最近忙着前朝之事,对他的看管也松懈了几分,弘时还能不趁着这个时候干点什么?
只是这边钱盛嫣还在考虑怎么才能让弘时碰上年羹尧,却不知道,那边弘时也在考虑这个事情。
“连大将军几时出宫都打听不出来,真是一群废物!”弘时头发都未梳,站在床上大喊大叫的发火,“再去问!给本阿哥问个清楚!”
“阿哥,这大将军每日出宫时间都不固定,奴才们如何未卜先知呢?”尽忠苦着脸说着。
弘时也明白是这个道理,但:“旁的日子本阿哥不管,今日你们必须打听清楚了!”
好不容易他才知道侍卫换防的时间,算一算趁着那个空闲他翻墙也能出去,大不了过一会儿再回来也来得急。
但,总得知道她出去的时间呀!
弘时急的团团转,他已经完全按捺不住了,连续几日华贵妃都没出承乾宫,若今日大将军留下,她便会相送,等送到东华门回来便会经过阿哥所……
他今天必须见她一眼!!!
“阿哥,大将军进养心殿了!”一个小太监跑进来报道。
弘时大喜:“好,好,好!”
华贵妃从承乾宫到养心殿走的是后宫御花园,他见不着,但是只要等一等,只需等一等……
“阿哥,侍卫换防的时间到了!”进宝也来报道,弘时一咬牙:“走,先出去!”
他换了一身小太监的衣服,被尽忠进宝托着,慌乱仓皇的翻过了阿哥所的墙。
另一边,永寿宫中。
“主子,侍卫换防的时间到了。”青雪也过来匆匆说道。
钱盛嫣点点头,放下手中书册,起身道:“走吧,去养心殿一趟。”
她过去,胤禛应该会见,那就不方便再留年羹尧。
若是运气好,或许年羹尧能遇到跑出来的弘时,两个那般性子的人撞在一起应该会发生点什么,便是胤禛事后不训斥,给年羹尧添两分不痛快她也开心;
若运气不好……那她再想法子就是,左右不过是几句话的事儿。
到了养心殿,胤禛却正好送走了年羹尧,见到她便先问起弘晱的病情。
钱盛嫣笑道:“正是因着此事……昨日皇上叫臣妾来伴驾,也未能好好伺候,今日弘晱病好了许多,臣妾怕皇上挂心,想着过来和皇上说一声,也算弥补一下。”
“那便好,孩子还是养的胖些好。”胤禛手中笔不停,却还能应和她的话,“李太医去看过了?”
“是,已经第二次施针,病症基本都好了。”钱盛嫣说着,走过去给他磨墨,胤禛抬头对她笑了笑,片刻后又道:“年羹尧……哼!”
钱盛嫣垂眸只当没听见,却听胤禛道:“这李维钧也是个不中用的,扶正个妾室,竟然还是年羹尧府上管家的干女儿……便是这般搭上年羹尧的船他也愿意,哼。”
这是嫌人家没骨气了,钱盛嫣听的好笑:“不拘出身,能做出政绩的便是好官。”
“话是没错,只是此人……哼。”胤禛蘸了蘸墨,继续批复,“朕得提醒他几句。”
钱盛嫣:……
好吧,把批复当写信的皇上又开始了。
只是一个折子没批完,外面忽然响起喧闹声,片刻后,苏培盛跑进来一脸纠结:“皇,皇上,三阿哥和年大将军打起来了?!”
胤禛:???
钱盛嫣:???
不是,等等,这么劲爆的吗?
弘时怎么这么给她面子啊,她只盼着两人能起点冲突,怎么这还打起来了?
眼看着胤禛脸色巨变,扔下笔就往外去,钱盛嫣也急急拉着青雪跟上——第一手的瓜,不吃白不吃。
弘时大约是跑出来没多久,不知道怎么绕到景运门这边来,而年羹尧跋扈管了,见一个小太监不管不顾到处乱窜,一点章法没有的样子便不耐。
他最不喜这些阉人,当下抬脚便踹了过去:“狗东西,杵在这里碍谁的眼呢?!”
“哎哟!”弘时一时不妨,被踹的一个仰倒,他自小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便是上次被胤禛抽,也不过是在后背腰臀,虽然疼却也不算如何,这次被年羹尧踹在肚子上,顿时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置,是深入骨髓的疼痛难捱。
他顿时怒起,忍着疼痛蹦起来便要踹回去,年羹尧到底行军打仗几年,体格非常,还能让个毛头小子打到?
胤禛赶来时,两人已经过完了招,弘时被年羹尧死死按在地上,脸上还有个不甚明显的鞋印。
看到那鞋印的钱盛嫣:……
哦豁,年羹尧,不愧是你!
“放肆,放肆!你知道本阿哥是谁吗?还不快放开你的手,不然回头我让皇阿玛诛你九族!”弘时气急了,骂的口无遮拦的。
旁边的单秀也在着急,正在苦劝年羹尧:“哥哥,这是三阿哥啊,快松开手啊……哥哥!”
“弘时!”胤禛怒道,“你怎的在这里?”
胤禛的声音响起的瞬间,弘时顿时就萎了,刚刚还跟斗鸡似的他顿时不敢发一言,还恨不得把脸再往年羹尧脚下藏一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