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可得坐稳了!”奈风眼疾手快,赶紧扶了一把,“别腿软!”
李璟能不腿软吗?眼见着胜利在望,眼见着皇位唾手可得,他怎么舍得就这样功亏一篑的,死在栾胜手里!
“栾胜,你到底想干什么?”李璟抖如筛糠,“想杀了本宫?!”
栾胜徐徐起身,闲庭信步的踱步至窗前。
因着李璟伤了身,所以寝殿内门窗紧闭,一丝风声都不漏。
“如果杂家想杀你,在你进门的那一刻,就已经见了先帝,还能留得殿下稳稳的坐在这里?”栾胜的指尖,轻轻拂过紧闭的窗户。
李璟瞧了瞧身边的奈风,又看了看奈风的手中剑,一颗心七上八下的,默默抬起袖子,拭去了额角的薄汗,“那你想什么?”
“殿下觉得呢?”栾胜尾音拖长,“嗯?”
李璟定了定心神,偷摸着以眼角余光扫过周遭,很显然……他无路可逃,只能听命于栾胜,只求保全性命。
活着,才有机会。
“你想夺回侍卫军的大权?”李璟嗓音颤抖着开口。
栾胜徐徐转身,侧过脸瞧着李璟,唇角微勾,似笑非笑。
见状,李璟心头砰砰乱跳,面色发白,“难道、难道不是吗?”
“侍卫军的军心已经动摇,即便杂家重掌大权,他们还会心甘情愿的听命于杂家吗?”栾胜不是傻子,侍卫军也不是木头人。
听命于一介阉人,原就让那些侍卫军颇为不服气,所以明知道李璟是废太子,在他拿出皇后令的时候,这帮侍卫军还是先归顺了李璟。
侍卫军在骨子里就排斥阉人,宁可听命于废太子李璟,也不愿与东厂同流合污……
这么一闹腾,栾胜再想接手侍卫军就难了,一则他输给了满朝文武和沈东湛,侍卫军不会蠢到与他同背谋逆之名;二则他是个阉人,是寻常男人都鄙夷的对象。
“那你想做什么?”李璟面色发白。
奈风在旁冷笑,“殿下连先皇后之物都收得好好的,去了楚宫也不安生,如此聪慧之人,怎么会猜不到,督主的心思呢?”
“你、你想利用本宫,利用侍卫军,对付沈东湛!”李璟方才是真的被吓着了,这会算是回过神来,知道自己还有利用价值,便也没那么害怕了。
栾胜的行事作风,李璟多多少少还是知道的。
只要你还有价值,就能在他手里多活一会……
“沈东湛到处在找杂家,但一直找不到,知道为什么吗?”栾胜问。
这可把李璟问住了,他哪儿知道为什么?
“这皇宫与杂家融为一体,没有人比杂家更熟悉这里。”栾胜眯起危险的眸子,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他,“殿下最好不要耍小聪明,自以为离开了杂家的视线,就能万事无虞,杂家若是要杀你,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李璟蜷在袖中的手,止不住轻颤了一下,他的确是这么想的!
“知道沈东湛现在是怎么想的吗?”栾胜又问。
李璟骤然抬头,“他想当第二个摄政王。”
“猜对了一半。”栾胜循循善诱,“继续往下猜。”
李璟不敢继续往下猜,对于皇位和皇权的贪婪,让他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
“别忘了,还有个靖王李珝。”栾胜阴测测的盯着李璟,“你是个废太子,小皇帝是个傻子,唯有那靖王李珝,论年纪可亲政,论才德可服众,何况背后还有南疆的支持。更要紧的是,他跟沈东湛的关系不简单。”
尤其是最后这一句话,直接戳中了李璟的心坎。
他是太子的时候,沈东湛就没瞧上他,而李珝当时什么都没有,反而跟沈东湛越走越近,以至于如今沈东湛拼了命的要扶李珝上位。
凭什么?
“李珝那个废物,出身低贱,凭什么压在本宫的头上?本宫是先皇后之子,到底哪里不如他?”李璟咬着牙,面目狰狞的盯着栾胜,幽幽开口,“你杀不了沈东湛,杀李珝那个废物……应该不成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