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显然就对了。
这种情况下,早些年沐飞花赠予沈东湛的“地听”便起了作用。
天族之物,天族的人用起来自是得心应手,如果栾胜不似地鼠一般藏起来,那应该就藏在哪个院子里。
如今要确定的,是栾胜到底在地面上,还是藏身地下呢?
“天族来了多少人?”沐飞花忽然问。
天族长老瞧了瞧沐飞花,“该来的都来了,不过进城的就只有咱们几个,剩下的都在城外头待命。为了找到少主,咱会不惜一切代价!”
“也该是你们清理门户的时候了!”沐飞花意味深长的开口。
提到这个,天族长老目色幽沉。
栾胜领着东厂,屠了两次天族,这笔账记在每个天族的人心里,已经很久很久了,不是不想清算,而是栾胜执掌东厂,天族着实不是对手。
但是眼下,似乎是个机会。
“他已经是丧家之犬了,谁收拾他都不合适,天族的人若是能清理门户,自是最好不过!”周南知道苏幕的身份,也明白个中缘由。
苏幕杀了栾胜,那是弑父,所谓的大义灭亲终究带了几分业障;沈东湛亦是如此,在血脉上来说,那是他的亲岳丈。
但如果,让天族的人去收拾栾胜……
思及此处,周南与年修对视一眼,继而抬眸望着伶仃,她这是故意的吧?
伶仃两眼一翻,权当什么都不知道。
“这是何物?”阿七上前两步,瞧着桌案上的东西。
下一刻,年修和周南几乎是同一时间挡在了阿七面前。
三个人顿时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为什么不让看?”阿七明明瞧见了桌案上的包袱,闻着空气里隐约有些血腥味,为何这二人要拦着他?
天族长老睨了阿七一眼,“别惹事。”
阿七抿唇,转头瞧着自家师父,“师父?”
“让你别惹事你就别惹事,哪儿这么多话?不怕沈指挥使把你赶出去?”伶仃瞧着一直沉默不语的沈东湛,心知多半是出了大事。
沈东湛这性子,伶仃接触过一阵,自然知道他如此这般,必定是有缘故,且瞧着这神色应该是跟苏幕有关。
栾胜那老东西心狠手辣,哪儿有什么人性可言,多半又干了什么缺德事……
“阿灼。”天族长老开口,“吩咐下去,找人!”
阿灼颔首,“是!”
无论如何,都要把少主找回来。
栾胜那个老阉狗,也该有人收拾他了……
“走!”天族长老也不多问什么,转身就走。
周南睨了年修一眼,“你带着去吧!”
“嗯!”年修会意,毕竟天族的人刚来殷都城,很多地方都不熟悉,还是得有熟悉路径的人领路,才能万无一失,事半功倍。
待天族长老离开,伶仃睨了一眼周南,“我们可以做什么?”
“爷挨了栾胜一掌。”周南低声说,“这会内伤外伤加心伤。”
伶仃瞧着桌案上的东西,“和桌案上的东西有关?”
周南点点头,见着阿七又在往前凑,极是不耐的挡着阿七,“你凑什么热闹,出去出去!”
“出去!”伶仃示意阿七出去。
阿七努努嘴,讪讪的退出了房间。
“这都是什么人?”沐飞花皱着眉上前。
周南忙道,“都是爷的客人。”
“血?”伶仃瞧着桌案上的血色包袱,指尖一挑,刚好挑开包袱,瞧见内里的白肉,止不住眉心拧起,“胎……”
话还没说出口,伶仃愕然僵直身子,瞧了瞧周南,转而望着一旁的沐飞花。
沐飞花别开头,一脸的黯然。
“苏千户的……”周南说这话的时候,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自家爷,生怕爷伤心过度,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伶仃凑近了细瞧,“不对啊,这不对啊!”
“什么不对?”周南一怔。
伶仃望着沐飞花,转而瞧着周南,最终将视线停留在沈东湛脸上,“少主有孕,这些日子是我一手照料的,这团白肉最多不过两个月,连手脚都没成型,怎么可能出自少主?”
沈东湛骤然抬眸,直勾勾的盯着她,“你是说……”
“少主怀的是你的孩子,孩子有几个月大,你这个当爹的……不是应该最清楚吗?”伶仃意味深长的开口,“若非胎像稳固,我也不敢让少主来殷都城冒险,她若只是两个多月的身孕,若策马迎敌,不是要她命吗?”
听得这话,沐飞花赶紧推开周南,上前瞧着血包袱里的白肉,“好像是这个理儿……”
虽然她生过,可她没小产过,自然不知道两三个月的胎儿,流出来有什么区别?
“这不是苏幕的孩子?”沐飞花忽然笑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