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见着外头的动静,周南着实有些愣怔,倒是真的没想到会有这一幕。
“怎么回事?”周南这会乔装易容,倒是没人能瞧出来,立在街边瞧着一旁的百姓,“那么热闹,作甚?”
百姓围拢在街边看热闹,听得这话便直摇头。
“你还不知道啊,这一大早的东厂提督便领着那帮人,进了靖王府,有人瞧着是宫里出来的,咱没亲眼瞧着,也不好说啊!”
“哪儿啊,这就是宫里出来的,我瞧着真真的!”旁边有人插了一嘴。
周南眉心紧蹙,“靖王府?”
“可不是吗?那靖王殿下,八百年都不回来一趟,从来不问那些腌臜事,如今为了朝廷与南疆公主联姻,这才留在了殷都城,谁知道竟也不安生。”
周南有些焦灼,“是去抓人吗?”
“应该是去抓人的,那阵势……还带着囚车呢!”
听得这话,周南心头一紧,“东厂怎么敢?好歹,也是南疆公主的驸马,为了朝廷和亲,为了天下太平,也算是进了一份心力。”
“人倒霉的时候,喝水都塞牙缝,这公主虽然成了靖王妃,但到底也是孤身一人,远嫁他乡,想来朝廷压根没真的放在心里。”
要不然,怎么敢去靖王府抓人呢?
“靖王不管朝廷之事,手中并无实权,竟然被套上了厌胜之术,以其诅君的罪名,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靖王常年在外头跑,压根很少在殷都城露面,回来了也只是进进茶楼酒肆,从不跟朝廷众人交往。
这些事,众人都是瞧得见的。
若是有心夺位,就该跟睿王和雍王那般,或者像二皇子一般,直接起兵造反。
“可是,南疆公主不可能坐以待毙!”周南想着,云朵公主那是什么暴脾气,大概拎着鞭子就上了吧?
敢动靖王,得先过她手里的鞭子!
“谁知道呢?太子受伤,靖王被抓,这大权不得落在这帮人手里?”
百姓没敢指名道姓,但这意思,大家心里都清楚。
“哎呦,别说了别说了,到时候怎么死都不知道。”
百姓怨声载道,却又无可奈何。
东厂权势滔天,栾胜杀人不眨眼。
谁沾上东厂,谁就死无全尸。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一声哄喊,周南顺着声响动静的方向望去,好像是靖王府的方向。
“走,快去看看!”百姓都凑了热闹,一个劲的往靖王府门前涌去。
门前台阶上,云朵手持长鞭,冷眼睨着台阶下的栾胜与奈风,“今日,谁要是敢动我夫君一下,我就跟你们没完,我手里的鞭子……可不是吃素的!”
听得这话,栾胜侧眼瞧着奈风。
“天亮之前苏醒的。”奈风急忙解释,“太医也瞧过了,说是尚有内伤在身,不能太过激动,否则伤及胎儿,那可就……”
栾胜眯起眸子,冷眼瞧着云朵的小腹,继而又盯着她那副趾高气扬的模样,“杂家是奉命而来,还望公主莫要拦阻。”
“皇命?”云朵双手环胸,歪着脑袋,扫一眼众人,“让你们是来抓呢?还是来请呢?”
栾胜没开口。
“横竖是请靖王殿下入宫一趟,不都一样?”奈风近前。
云朵轻哼,“一样?那可不一样!抓,那我就要问问,是什么罪名,查无实据就敢来抓我的夫君,饶是拼上整个南疆,我也得求个明白!请,那也简单,拿上拜帖拜谒,且待我与夫君沐浴更衣之后,再进宫面圣,这叫请!”
周南站在人群里,听得这些声响,便晓得定是植吾所教。倒是没想到,云朵公主学起这些强调来,还真是有没有用。
“本王妃说得如此清楚,诸位可都听清楚了?”云朵哼哼两声,“拿圣旨来,我要亲自看看,父皇写的是抓,还是请?别以为我会被你们这些阵势吓着,咱可不是吓大的,山林里的野兽都见过,还怕什么狗屁鹰犬吗?”
奈风面色骤变,“王妃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