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酒钱!”在老妈子进来的时候,美人将手里的银子丢了过去。
护院一把捏在手里,快速退出了房间,在外头候着。
“走了?”老妈子站在窗口往外瞧。
两女子扭着细腰往外走,“走得飞快,连名都不留,真是个无情得很。”
蓦地,一人回头笑问,“那个,确定是东厂的?”
“若不是东厂的,何必管这等闲事。”老妈子双手抱胸,慢慢悠悠的往外走,“上头说了,只要是东厂的事儿,都不能等闲看着!”
女子点点头,“那个呢?”
“只说是不能等闲看着,可没说要动东厂的人,不过是搅合搅合罢了!”老妈子轻哼两声,“灌醉了,明儿起来什么都晚了!”
两女子对视一笑,甚好。
待周南脱身,亦没有直接回沈东湛身边,而是在殷都城内绕了两圈,其后又在镇抚司附近徘徊了一段时间,确定身后没人跟着,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抬步离开镇抚司。
沈东湛就在窗边坐着,一副棋局,左右手互博,等着周南回来。
这一等,足足等到晨光熹微的时候。
外头的亮,一点点的从窗户的缝隙里渗透进来,慢慢的将整个屋子都照亮,案头的烛台已经耷拉下来,烛火终是无声熄灭。
“爷!”周南终于翻墙而入。
沈东湛捏着棋子的手微微一滞,面色沉沉的将棋子落在棋盘上,“天亮了才回来,可见路上逢着事儿了。”
“被人追了一晚上,好不容易脱身。”周南忙解释,“但脱身之后,卑职也不敢直接回来,在外头兜了好久,确定真的安全了,才敢回到您跟前。”
沈东湛早就猜到了,若非如此,周南不会去而不返。
“没事就好!”沈东湛抬眸瞧他,“回来就好!”
周南忙不迭从怀中取出那张纸,“顾公子给的,卑职不曾偷看,不知上面写了什么,一直贴身收着,只管先带回来。”
“顾西辞如何?”沈东湛问。
周南叹口气,“他那副身子骨,您也是知道的,所幸有王太医照料,倒也不至于出大事,但王太医说了,再折腾下去一定没命。毒,是顾公子自个给下的,卑职从云峰嘴里探了口风,这小子话没说完,但大致意思好像是为了您和苏千户!”
“还有呢?”沈东湛打开了纸张。
周南又道,“大致便是如此,云峰还来不及多说,顾公子便醒了。您也知道,云峰只听顾公子的,许是顾公子叮嘱过,是以他醒后,云峰一句话都没敢再多说!”
语罢,周南转身去桌案前,给自个倒了杯水,一杯水“咕咚”、“咕咚”的下喉,却没再听到身后的动静。
周南眉心一皱,旋即放下杯盏转身,“爷,怎么了?”
沈东湛沉着脸坐在那里,目不转睛的盯着手中的纸张,让人难辨心中情绪变化。
“爷?”周南赶紧凑过去,“顾公子写什么了?”
脸色,这么难看?
神情,如此凝重?
“你自己看吧!”沈东湛将手中的纸张递过去。
周南心头惴惴的接过,“哦!”
只一眼,周南这眉头便突突的跳,待悉数看下来,唇角止不住抽抽,“这什么东西?瞧着像是药方子?”
上面写着的,似乎是药名?!
不,应该就是药名。
只是有几味药,名字怪异,压根不常见,寻常也用不上。
“这什么方子,治什么病?”周南对这些歧黄之术,是一窍不通,压根看不懂药方,“顾公子是让咱们帮着找药?这灵童子是什么玩意?灵芝倒是常听得。”
沈东湛徐徐站起身来,目色沉沉的盯着周南。
“爷看懂了?”周南追问。
反正,他是看不懂。
“灵童子……”沈东湛幽然吐出一口气,仿佛琢磨出什么味儿来了,“顾西辞不会无缘无故的递给你一张方子,江家原就是医家,祖上为医者,江无声更是医术高明,苏幕尚且能闻味辨药,想来顾西辞久病成良医,更懂医术。”
周南点点头,仔细的瞧着手中的方子,“那这方子,是救他自个?还是救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