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城里,要举观星会。
詹鸢离开天伦山后,在周禾悎京城的府邸里住下了。妖柳留了一丝分身在这里,看见了他,詹鸢猛然想起他还在周子铭身边。
“周禾悎,”詹鸢叫他,“妖柳这段时间怎么样,周子铭欺负他了没有?”
“那自然是没有,”周禾悎视频,“要是欺负他,我哥之前就不会答应叫妖柳留在身边!”
“他和我说,宇天监要在宫城门里举行观星仪式,道门就喜欢弄这个。”
“这个事是每年都要弄的,成绩优异的神官能得到面圣和举荐的机会,并且会为帝王预测明年的年岁吉凶,多在年前两三个月的时候。”
“哦,”詹鸢点头,“之前一直在天伦山,倒是没听说这件事。”
“想不想去看看?”周禾悎忽然凑活脸,嬉皮笑脸得问。
“你……”詹鸢似有所悟,将想问的话吞进了肚子里。
宇天监内,周子铭站在最高的塔楼上,仰望天空,碧蓝的天色万里无云,可日光却是如此清冷。
“今年的观星会少了天伦山将会暗色许多啊!”
他发出这样的感慨,但时间不等人,宫城里所有人看着,今年的观星会依旧要像往年一样的进行。
“国师大人!”妖柳眨着纯洁的眼睛懵懵懂懂端来一杯茶水,“国师大人请喝茶!”
妖柳现在是十二三岁的孩童模样,在宇天监里大家都把他当成周子铭身边的小道童,都不曾想过他是妖的身份。
“嗯。”周子铭抿了一口,将茶碗放在栏杆上。
“国师大人在忧虑什么吗?”
“你说,当年的巫谷也会观星吗?”周子铭忽然问。
他的这句问话把妖柳难住了,它虽然是妖,却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看他一直不回答,周子铭也明白,一丝苦笑满上嘴角,伸出手摸了摸妖柳的头。
“罢了,本座叫你的仙法你学会了多少?”
妖柳如实回答,手指头在疯狂演算。
周子铭打断他:“真正的高手是不用这样算,一眼就知道。”
妖柳又眨了眨眼,周子铭道:“自己花钱就是要庆祝,这三种分别是酒水醋,除了菜肴,喝的更显身份,你是妖,不用这样算,不如去安顿观星会后的晚宴。”
他扔过去一包银子,也不知是从哪里拿出来的。妖柳听得半懂非懂,接过银子还是照他的吩咐办事。等到妖柳彻底离去,周子铭端起茶碗,江里面剩余的茶水全部倒去。
观星会,顾名思义,就是一群人观星象,谁能给出最正确的结论谁就获奖。
这次观星会自然还是周子铭把关,必然分不清究竟是谁来判断推演是否正确。
当天,周禾悎带詹鸢出门,在门口被拦下要身份通行文件。
“幸好我随身懈怠吏部官印,不然这扇门从哪进我都不知道!”周禾悎自我调侃。
詹鸢放下马车帘子,笑而不语。
这宫城,她可太熟悉了!
永珍帝时,她也曾有过一段迷恋他的时候,在宫城里肆无忌惮,现在想想,当真可笑!
她堂堂仙人,被贬下界后却一再动凡心,詹鸢甚至有些怀疑这是不是就是谪仙们要渡的劫。
情劫。
“快看呐!”周禾悎忽然大喊一声,透过窗户指着前面的某个地方。
詹鸢定睛看去,是一座高台。
这座高台詹鸢也知道,据传说以前还有一位专门下棋的棋士,但下的不是棋盘上的普通棋,而是天下。她以棋盘为天下,黑白子相互纵横来操纵整个人世间的兴衰!
詹鸢也只是听闻,因为她被贬下界的时候这座高台就已经存在了,里面究竟是不是曾坐了这么一位高人谁也不知晓。
“原来就在这里搞观星会!”詹鸢道。
这座高台地方不大,但却比宫城城墙还要高!京城没有高地,要能观到星的地方也就只有这里了。
马车停下,周禾悎将她抱下来。
詹鸢脚一落地便匆匆向最高处跑去。
周禾悎在后面:“你等等我啊!”
詹鸢想看看三百年过去了这个地方跟她之前见到的是不是一样,但周禾悎就想告诉她现实,就是这座高台很旧了。
最上层的地方已经来了许多人,除了来观星的神官,朝廷重臣几乎都来了。詹鸢毕竟活了这么多年,还知道不同官员身上的朝服不同,所以即便他们不说也不会影响旁人对他们的认知。
“你怎么又来了?”青禾很不高兴地质问詹鸢。
青禾也出现在这里詹鸢道是愣了一下:“没想到你还有时间离开。”
“离开什么天伦山掌门之位吗?笑话,你以为我愿意当?”青禾给自己到了被茶水,好像被气到了。
“抱歉,”詹鸢道歉说,“现在弄得这么严格,还是不要做些不太合理的地方。”
“算了算了,不和你一般见识!”青禾倒是爽朗的很,根本就没有把詹鸢的话放在心上,“观星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国师大人不会带见你们,你们想要看就站在角落,尽量必要让他发吓人。”
詹鸢抬头看了天,分明是白日。
“你们要在白天观星?”詹鸢问。
白天能有星星?
谁都诧异这个观念,但我想她说的会不会是好几百年以后的人能够实现这个目的。
青禾皱了皱眉,解释说:“确实也有人能在白天观星,星子挂在天上并非完全静止,也并非完全无用需要地球去保护等等……诸如此类都是诈骗,切记!”
“那你说谁能白日观星?毛病。”詹鸢问道。
青禾立即一副崇拜的样子:“那当然是国师大人了!国师大人很有星缘,即便是白天也能看清楚星辰轨迹,看明白运势兴衰,所以今年就是要白日观星!”
周子铭还有这本事?
这一下又让詹鸢更加惊讶了,周子铭要是达到了这个水平,那就差不多要羽化登仙了呀!
詹鸢抬起头,看天上挂着的星辰轨迹,虽然没有形状,但詹鸢作为谪仙,这些东西还是看得懂。
她忽然笑了:“看来还得好好会一会周子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