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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

詹鸢流着眼泪,不论是前一世的柳金眉,还是这辈子的行灯道人,哪一个她都没有抓好机会报答师恩,都不曾善待过他们。

詹鸢很难过,痛苦的感觉撕心裂肺。她觉得自己有愧于他们二人,甚至不知道今后该怎么办。

继续复仇吗?而今方清河的尸骸都已经被毁,她还能做什么?

这一刹那,詹鸢似乎感觉自己就是个笑话!

棺材里除了那具尸骸外还有几身干净的衣服。这些衣服不是死人的寿衣,而是高级的绫罗绸缎。

詹鸢看着觉得奇怪,因为这些衣服看着像是女人的衣服。

方才詹鸢情绪太激动了,太难过,所以没有注意到,现在仔细看真是越看越奇怪。

方清河难道是女人?

她闭上眼,记忆里的模样虽然看不清脸,但那个子,那气质,那身形,怎么看都是个风流倜傥的男子呀!

她打开来看,衣服虽然已经过了三百年,但因为一直放在棺材里密封,此时拿出来依旧纤尘不染。虽然是褪了不少颜色,但认真看竟是宫廷款式!

詹鸢记得三百年前她做国师时最喜欢这种样式的衣裙,华贵却不繁琐,清贵不艳俗。

她又拿起另一件,也是上乘的宫廷面料,款式也都是三百年前的样子。

“这些是怎么回事?”詹鸢对着这些衣服喃喃自语,方清河棺材里的陪葬物是女子的衣裙?

这一下她愣住了,一个不成熟却可怕的想法渐渐涌上脑海。

这个方清河不会是有这个特殊的癖好吧?

喜欢穿女装?私底下穿女装示人?

遥远的海上。

“仙君。”

一个手持玉秉,面如冠玉的仙人立在海面上,浪花将他托起,朝从天而降的上仙缓缓鞠躬。

“见过碧瑶上仙。”

碧瑶上仙清冷绝尘,容貌乃是三界翘楚,此时下凡显像,令海面汹涌,以遮蔽凡尘,不见上仙尊荣。

“月华仙君,许久不见!”碧瑶道。

月华仙君问:“上仙驾临仙方山不知有何尊干?”

碧瑶道:“吾座下一仙童在人间历劫,而今有难,本尊想请月华仙君前去助他度过此劫。”

“敢问仙童姓名?”

碧瑶上仙对着他说了几个字,还上风浪滔天,将她的喻言全数吞没。

詹鸢在天伦山将自己关在落秋阁三天没有出来。没有一个弟子敢来打扰她,期间司刑给她送过几次饭菜也都被拒绝,而另一边,游子涛也将自己关在房里不出来,天伦山一时间死气沉沉。

原先辉煌无限的天伦山而今四处都是颓败,只有负责修缮的弟子们在忙碌,其他人均已没了继续修行的意志。

詹鸢坐在房间里默默出神,她什么也没想,但却又什么都想了,整个人处于这种放空的状态,无法自拔。

但她心里也清楚这个样子只能是暂时的,她必须继续在这个人世间活下去。

这一世的生命还没有终止。

在想明白这些后,詹鸢起身伸了个大懒腰!外头的天已经放晴,看着人心情也舒畅了不少。

“那个男人的转世还是可以见一见。”詹鸢道。

走出门去,詹鸢意外看见了周子铭.,站在落秋阁的门外。

詹鸢问:“国师?”

“就算到天伦山将出大事,没想到会这么大。”

詹鸢看着他,问:“你来多久了?”

“不久,”周子铭说,“刚来。”

“谁算出来的?”詹鸢问。

“贺兰山。”周子铭回答,像多年的老朋友一样。

詹鸢笑了:“贺掌门的卜算功夫真是了得!”

“这事你该信他,”周子铭说,“在目前天伦山活着的人里,贺兰山的卜算如果说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

“还不知道贺掌门有这种本事!”詹鸢略带嘲讽地说。

周子铭道:“本座听闻了你与席乐歌的事,在占卜这件事上你应该信贺兰山。”

席乐歌最初将贺兰山贬得一文不值,处处不如他却当上了掌门,而今从周子铭口里听得仿佛这其中有席乐歌的气话。

詹鸢对周子铭的话是不疑的,因为一个人说话多少带着些假,因为夹杂了自己的主观情绪,所以有失偏颇。

她惭愧笑道:“看来是我冤枉贺兰山掌门了。”

周子铭道:“天伦山而今这副局面,你难辞其咎!”

“是,是我的错。”詹鸢一点也不否认,低头轻声说。

“那你想好怎样补偿?”周子铭问。

“没有。”詹鸢回答的也是干净利落。

这下,周子铭笑了。

“此事你当多想想,过不了多久天伦山便会对你马首是瞻。”

“我不需要马首是瞻。”

“可天伦山内还有谁?”周子铭问道。

詹鸢沉默地想了想,道:“不是还有司刑和他的师父么?”

“司刑……”周子铭陷入了思考,好像不曾听过这个名字一般。

詹鸢没有等他思考完,问起最初的问题:“国师怎么来这里了?是来找我的?有什么事?”

周子铭从思考的状态里出来:“天伦山出此等大事,本座当然要来看。”

“那国师可看够了?”

“天伦山内不曾有人这样无视本座,詹鸢,你是第一个!”周子铭说。

詹鸢往外头掳走,边走边道:“我也不曾无视你,只是你问到了,我便答了。”

周子铭叹气:“本座好歹是从天伦山选拔而出,宇天监虽然无恙,但看见天伦山沦落于此,本座心里也很是难受。”

“那国师大人有什么好办法?”詹鸢问,“玄疆掌门他看上去像是被什么东西操纵了。”

詹鸢没看见周子铭的眼睛亮了一下。

“玄疆?他被操纵,倒是稀奇,你怎认为他被操纵?”周子铭问。

“直觉吧!”

詹鸢脱口而出,她总不能说是自己身为仙人见多识广得出的结论吧?

“他现在何处?”周子铭问。

詹鸢带他来到震殿,有了上次的教训,现在司刑亲自守在这里,就怕玄疆再一次逃出去。看见詹鸢带着周子铭过了,司刑吓了一大跳!

赶紧上前来拜见:“拜见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