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太医院里。
一大早上,云尓昭喜滋滋地去探望在厢房养伤的两个好友。
柳空暮和战楚风直挺挺躺在床上,生无可恋。
他们这几天受的活罪,一言难尽。
真是想死!
“楚风,空暮,我又来了——”云尓昭一进门,兴高采烈跟两人打招呼,“只剩今天和明天了,一定要坚持哦!”
两人听见他的声音,忍不住浑身发抖,冒出一头冷汗。
催命阎王又来了。
只剩今明两天——
怕是他们的大限要到了。
“七皇子,剩下的药物,可不可以不涂了?”战楚风语气温润讨好,陪着小心说道。
这几天两人浑身涂了柳若嫄留的药物,一天三遍,几乎要将他们凌迟了。
他们不知道千刀万剐是什么滋味,但肯定比涂那个药好受一些。
偏偏他们涂了药后浑身酸软,根本无法反抗。
而云尓昭那个轴劲的货……只把柳若嫄的话当成圣旨。
战楚风没办法,只好派人请来他爹,看能不能阻止七皇子。
没想到战丞相来了之后,见他的身上的伤势肉眼可见地好转,身上受伤的旧皮肤褪尽,正长出新皮肤来。
战丞相捋着胡子,满意点头:“这药的效果不错,继续用药!楚风你是个男人,这点疼痛能扛住,忍住吧。”
云尓昭连忙替柳若嫄吹嘘,“那是当然,我嫄姐姐给的药,一定是天底下最厉害的药。”
战丞相对柳若嫄略有好感,松口道:“楚风如果真的喜欢柳若嫄,想娶她过门,为父就派媒人去一趟柳府,跟柳尚书商议一下婚事。”
战楚风一听,只得强露笑容,咬牙忍住疼痛。
为了娶媳妇,他也是拼了。
另一边的柳空暮,从早到晚哎呦哎呦呻吟,他疼得想死。
但他死不成,连咬舌自尽都做不到。
他心中满是怨念,为了帮战楚风追大姐姐,他究竟付出了多少?
战楚风不亏,最后抱得美人归。
但他得到什么了?
呜呜,他需要人安慰——
“嫄姐姐说了,这药要涂七天,一天三次,一次也不能少。”云尓昭认真说道,“等挺过这两天,你们身上的伤就全好了,我也能得到嫄姐姐给我的青沫丹,哈哈哈,皆大欢喜!”
柳空暮和战楚风勉强转头对视一眼,两人眼眸中一片哀鸣,充满绝望。
身上的伤好了,心里留下阴影了。
永远都好不了。
云尓昭打开药瓶,在碗里倒出一些红色药粉,跟烈酒混在一起,制成一碗粘稠的药膏。
然后去掀开柳空暮的衣裳。
他的手刚碰到衣角,柳空暮的身子好像筛子一样,猛地抖起来。
“我帮你涂药,你哆嗦什么啊!”云尓昭有点不耐烦。
要不是柳若嫄叮嘱他认真办事,他肯定随便找个太监过来帮忙涂药,谁愿意亲自上手?
“因为嫄姐姐特意嘱咐了,本皇子才亲力亲为,你们可不能不领情。”云尓昭伸手,把柳空暮的衣裳解开。
“呜呜呜,七皇子,你能不能先给楚风用药?我等一会再用,呜呜,先让我哭一会儿……”柳空暮泪流满面,他又想死了怎么办?
明明这么疼,疼到万箭穿心,忍无可忍。
但别人偏说为了你好。
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此——
好惨一男的,人间不值得!
战楚风眼神空洞了一下,紧接着眸光中溢满极致的恐慌,“别,别,空暮,还是你先来,让我缓一缓!”
“好兄弟,两肋插刀——”柳空暮呜呜地哭着。
“你不如先插我两刀——”战楚风也是一脸痛苦。
云尓昭很是不满,用鄙视的眼神瞥一下两人,“你们两个是男人吗?涂个药还哭天喊地,至于吗,太学宫的脸面都被你们丢尽了。以后别说本皇子跟你们是同窗,也别说认识我,本皇子丢不起人!”
柳空暮和战楚风:“……”
好想插云尓昭两刀啊!
让他也尝一尝涂药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