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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摇光闪身进屋,即时又出来,走到鱼贩子跟前,两道凌厉目光射在他脸上,“他在那里?”鱼贩子五十岁左右,双眼惊慌无神,颤声道:“他真的进屋里去了,我……没敢进去看。”范摇光一把抓住他胸前衣衫拉近,冷冷道:“你说谎。”鱼贩子全身如筛糠一般震个不停,道:“大爷饶命,小的没……没骗你,那人摔下来后立即出来,开始可能是想喝水,后来便飞身跃入房间,小的没敢跟进去,确实不知他去了那里。”

“飞身跃进去?不是走或爬进去?”

鱼贩子道:“不错,我连他脸也没看清,便已入屋。”

范摇光哼了一声道:“你若敢骗我,等着受死吧。”手心内力吐出,鱼贩子即时飞出,不偏不倚刚好落在鱼桶上,啪的一声,溅起水花无数,更有几条鲩鱼随水浪荡出,在地上活蹦乱跳。范摇光再入里屋,从窗口跳出,顺着巷子追了下去,奔走一会未见傻苍背影,心中越发疑惑,他中了我六成力的大悲雁掌,别说没可能飞身入屋,便是爬也爬不进,怎可能走得这么快,难道那里出了差错?

走着走着不由得停下脚步,脑海中突然划过一道闪电:“他身受重伤,如果还有行动能力,第一时间应该就逃走,绝无可能走去鱼桶那喝水或洗手之类的,只有傻子才会这样,其中必然有问题。”想到此处,立即转身回去,从窗子回到天井,断腿鱼贩子已然不知去向,去看那鱼桶,几乎满泄的那只水桶水位已下降,和另三只差不多。

范摇光刹时间明白一切,好狡猾的家伙,便是掘地三尺,也要将你搜出来。跃上屋顶,但见夜色沉沉,四下里银裹霜铺,更无一个人影,心念一动:“瘸子带着一个受了重伤之人决不能在这瞬息之间,便即逸去无踪,定然伏在左近。”绝不能让他们逃了,伸手拔出长剑,展开身形,在民屋四周迅捷异常的游走了一周。

朦胧月影下只见一个紫袍汉子提剑疾行,黑暗中剑光耀眼,幻作了一道白光,在鱼贩子家周围数十间屋舍外绕行一圈,轻身功夫之高,已入江湖中第一流好手的境界。范摇光奔行虽快,但四周屋角、树木、草丛各处,没一处能逃过他的眼光,不见有任何异状,当即又跃回破屋里,一手一个把奄奄一息的胖龙和钱不多带出屋,从怀中取出一个火箭炮来,走到街道之中,晃火折点燃了药引,向上掷出。

火箭炮扶摇直上划破苍穹,尖锐声音响起,绵绵不绝。不一会儿,两队骑兵从街道两头赶来,范摇光传下命令,立即封锁各处要道,无论如何要抓住鱼贩子和傻苍。

南门来风随后也赶了过来,观察两个师侄的伤势,从高空摔下的钱不多七窍流血,脸如白纸,五脏震伤,手脚各断一根,随时都有断气的可能;袁腾龙口喷鲜血,胸前肋骨断了四根,后脑骨破裂,同样伤得不轻。

南门来风将深厚精深的内力输入袁腾龙体内,想要唤醒他查知敌人是谁,可直输了大半个时辰,袁腾龙一点儿反应也没有,连脸色也不见好转。

范摇光指着钱不多道:“南门庄主,小胖子一时三刻救不醒来,便快救他罢,我看他捱不了多久。那小子既然救他,说不定两人相识,再问问他说了什么没有。”

南门来风刚才输送真气给袁腾龙已消耗不少内力,自己带来的人惹下大麻烦,无论如何也要处理好,当下脸色郑重点点头,盘膝而坐,单掌按在钱不多小腹,催动内力把真气输入钱不多丹田内,过了良久,南门来风脸上一粒粒黄豆大的汗珠现出,头顶白汽缠绕。

钱不多眼皮跳动几下,张嘴“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南门来风加紧催送内力,又过一会,钱不多缓缓张开眼睛。

南门来风又输半晌收回手掌,温声问:“不多,你觉得怎么样?”钱不多微微转头看向他,说道:“南门师叔,我……我不行了。”南门来风道:“不多,你不会死的,师叔会医治好你的伤。那带你走的人是谁?”钱不多脸上露出迷惑之色,过了片刻才道:“啊,师叔指刚才那个人么,他,他是……他是……”范摇光和南门来风双眼盯着他,期待他说下去。

“他是谁?”南门来风忍不住问。

钱不多道:“他是一个年……轻人。”

“一个年轻人?你认不认得是谁?”

钱不多微微摇头道:“我从未见过他,不认识他。”

南门来风和范摇光脸上显现失望之色,难道真如范摇光听傻苍说的那样,他出手救钱不多只是为打抱不平?南门来风又问:“你跟他说过什么没有?”钱不多道:“没,没有,我摔下来没多久就晕了过去。”

南门来风与范摇光对望一眼,虽然不信钱不多之说,但他身体如此虚弱,根本经不起折腾与逼问,便道:“不多,你安心休息,今晚之事师叔就当没发生过,不必顾虑。”

再说傻苍被范摇光一掌打中,从屋顶跌进屋里。刚刚摔下,一个人影从门外闪将进来,轻手轻脚抱着他出屋,来到小天井中,傻苍看清那人脸庞,张嘴欲叫出来:“老熊!”

此人正是白鲨帮海盗老熊,傻苍不辞而别之后,他寻思自己断腿残废,回白鲨帮已没有地位,再者全军覆没,也没脸回去见大伙儿,便到广州找了一份贩鱼的营生,老老实实做起小生意来。这晚他睡到一半,忽然被隔壁屋顶的声音惊醒,竖起耳朵倾听,知道屋顶上一人正便是日思夜想的傻苍,大喜过望,出门来到天井正想叫唤,这时范摇光赶到,把傻苍打伤摔下屋,他便偷偷进屋把傻苍救出来。

老熊伸手捂住傻苍的嘴,摇摇头,把他轻轻放进一只装鱼的大木桶里,傻苍立知其意,忍着一口血缩身桶底,以鲩鱼作掩护把范摇光骗了过去。

待范摇光追出,老熊立即把傻苍从桶里拉起来,背起他从前门溜了出去,于暗黑狭窄的小巷里急速奔逃,最后藏身一间废弃的破败庭院里。他把门板拆下,将傻苍轻轻放在上面,见其脸如白纸,气息微弱,外头官兵大声吆喝搜寻,无法带他找大夫,只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坐不是站也不是。

傻苍睁开眼道:“老熊,我没事的,死不了,休息一会儿就好。”老熊除下他身上湿衣,脱了自己的衣服给他换上,说道:“傻苍,你先睡一下。”傻苍道:“老熊,你去红棉路霍都头的家,我的朋友邓涛就在旁边的屋顶上,你把他和傻黑带过来,我有话要跟他说。”老能道:“我怎放心你一人在这,要是官兵搜进来,你连逃的机会也没有。”

傻苍道:“快去照办,迟了来不及。”老熊明白事情紧急,也不废话,便道:“好,不过先得把你安置好。”站起身左右瞧了瞧,发现东边角落堆得一捆捆干柴草,眼珠一转有了办法,把傻苍搬过去藏柴草堆里,再把门板立回门框上,清理一下痕迹便去寻找邓涛。

留下来监视霍东林的邓涛一直等不到傻苍回来,心中不禁有些担忧,三更刚过,忽见康王路那边闹起了大动静,灯火通明人声暄哗,心知傻苍事发,正拿不定注意要不要去寻找他,突见两名官兵急匆匆赶至,边拍门边叫道:“霍都头,有军情,霍都头,有军情!”过了一会,霍东林匆匆开门,问:“怎么回事?”一名官兵道:“有人从都督府里逃走,叶都监要求所有人立即回去待命。”霍东林没有多问,叫上胡小文等人匆匆回营。

邓涛暗忖:“有人逃了?我爹娘不会武功,不可能是他们。如果是傻苍被发现,他们该说有刺客才对,那么这人是谁?”犹豫一会,耳中传来一人的低呼:“邓涛,邓涛。”邓涛扭头一看,只见一人持拐杖掩掩缩缩而来,临到近处看清此人并不相识,心中一动,说道:“来人是谁?”

老熊抬头道:“是邓涛兄弟吗,傻苍让我来找你。”邓涛心中一喜,从屋顶跳下来,着急问道:“他在那里?”老熊把经过大略说了一说,邓涛立即叫来傻黑,跟着老熊回到傻苍藏身之处。揭开柴草,老熊不禁啊了一声,叫道:“人呢!?”只见柴草下空空如也,惟余一滩血迹,邓涛伸手摸了一摸,说道:“血刚吐出来没多久,现在追还得及。”拍了拍傻黑的头说道:“傻黑,快带我们去追。”傻黑出门后伸鼻子嗦了嗦,撒开四腿往左首奔去,两人展开轻功跟了下去。

转过三道弯,前面可见一队十余人的官兵,邓涛率先追了上去,果见傻苍被捆挷拉扯,走三步摔一下,满身血污,邓涛纵跃而上,从背后打倒数个官兵,把傻苍强抢回来,负在背上回头急奔,被抢官兵大声呼叫,追将上来,老熊和傻黑拦在道上阻挡,瞬间把追兵干趴下。

一人一猪追上邓涛,邓涛边奔边道:“熊大哥,咱们立即上越秀山,傻苍受伤极重,须得请我师父出手救治,不然性命难保。”老熊道:“好,不过现下全城戒严,我在前面开路,你俩跟在我身后。”三人闪闪缩缩前行,实在躲不开了便出手解决,但街道上官兵实在太多,到达越秀山脚时,天色大亮,身后追了一大队官兵。

山道难行,邓涛负着愈发沉重的傻苍,老熊腿脚残疾,走得都不快,走到一半时已被禁军精锐追上,好在山路狭窄陡峭,老熊居高临下,一夫当关,万夫莫挡,右手一把长剑,左手一根铁拐杖,把追上的官兵一个个挑落,吓得众官兵不敢太过逼近。

却见两个人形迅速异常的走上崖来,身影一紫一黑,在危崖峭壁之间行走如履平地,凝目看时,其中一人正便是昨晚的范摇光。他大惊之下,立即掉头纵声叫道:“快走,快走。”话音刚落,一阵爽朗笑声传来:“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片刻之间,范摇光和南门来风双双追上,范摇光手指一弹,一块小石子击出,打中老熊天池穴,老熊啊了一声即时软倒在地。

范南二人越过老熊与傻黑,抢在邓涛与傻苍身前,挡在道上,等得看清两人容貌,范摇光叫道:“邓涛!”南门来风则叫道:“傻苍!”声音中都充满喜不自胜之意。

邓涛自知无路可走,盯着范摇光道:“范都督,你为什么要陷害我们邓家?”范摇光哈哈一笑道:“邓公子,我还在踌躇如何把你抓捕归案,不想你却在这里,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哈哈,哈哈。”

傻苍耸拉着头如扯风箱一般喘气,低声道:“涛哥,你不用管我,自行逃生即可。”邓涛道:“别废话,咱们要死也死在一起。”

南门来风道:“傻掌门,你今天终于落在老夫手里,这回看你还有什么办法逃走?”傻苍趴在邓涛背上,一声不吭。

范摇光道:“邓公子,难道还要我动手吗?”

邓涛前后瞧了一瞧,想起师父交给他的锦囊,伸手从怀里取出,打开后倒出一只黝黑的小铁哨子。

范摇光笑道:“邓公子,还以为你锦囊里装有什么妙计,原来是只哨子。”邓涛知师父用意,心下一阵激动,脸上却无一丝表情,说道:“这只哨子便是妙计。”范摇光道:“是吗,那便让你吹上一吹,瞧瞧能不能唤来什么天兵神将,也好让我们开开眼界,嘿嘿。”南门来风接口道:“对啊,瞧瞧你的救兵是虾兵还是蟹将。”

邓涛道:“我吹了你们别后悔。”范摇光仰天打了个哈哈,满不在乎说道:“吹吧,吹吧。”邓涛深深吸一口气,把铁哨放进口里吹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