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老爷在厅堂等着。”贵叔将人引入后,一路上一边快步跟从,一边低声说道。
“这么晚了,他老人家还没睡?”彬玉脚步稍滞,换了个方向后,继续边走边问。
贵叔警惕地望了眼跟在彬玉身后的林默,周玉新,将语声又降了一降,几乎是吐着气道:“不止老爷,还有一位贵客。”
“谁?”彬玉在廊前突兀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贵叔弯着腰走近两步,又踮起脚尖在彬玉耳旁悄声道:“不知道是什么身份,但老爷对他很恭敬。大公子,你带来的人,要不……”
“嗯。”彬玉很快就做出了决定,“带少夫人和大舅爷去偏房休息。”
贵叔怔了怔,“少夫人?”
彬家几位公子只有大公子成过亲,但少夫人生小少爷时就难产死了。可后来不知为何,老夫人不许府中上下将消息传出去,只对外说少夫人在养病不见客。
这么多年来,彬府上下对“少夫人”三个字都讳莫如深,不敢多语。
怎么突然间大公子亲自带回来一个“少夫人”?
他是彬家的老人了,知道有些事不能多问。诧异过后,也便低了头,去给“少夫人”,“大舅爷”带路。
厅堂外,彬玉恭敬扣了扣门。听见里面的咳嗽声,才说道:“儿子彬玉求见父亲。”
“进来吧。”
里面传来道苍老的声音。
彬玉小心翼翼推开门,第一眼便看向父亲厅堂中的生人。万万没想到,他竟是一个温润如玉的年轻公子!他坐在主位,父亲也只能在右首站立。
更奇的是,那公子身后,站着个模样有几分熟悉的女子。蒙着面,一身黑衣。
彬玉顿了顿去回想,电光火石间忽如醍醐灌顶,他盯着那女子惊道:“是你!”
丹迟县外,劫道不成的黑衣女子,她怎么也在这?
黑衣女子冷哼了下,讥讽道:“原来这位就是彬大公子,彬大公子好身手,劫掠女子的手段也着实高明。”
彬太医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最后以审视的目光盯住儿子,仿佛在问“到底发生何事”。
坐在上首的年轻公子摆摆手,阻止了黑衣女子再说下去。只是看向彬玉的眼神,多了几分敌意,“听说,你劫回来一位女神医。”
他一说话,上位者的威严在无形中扼得彬玉无法开口。
彬太医心中一凛!
明明贵叔来报时说的是“请”回来一位神医,而现在现在皇太子用的是“劫”字。且贵叔并没有禀报神医性别,皇太子直接言明是女神医。
“老朽教子无方,还请太子殿下息怒!”彬太医噗通跪下。
日以继夜的舟车劳顿,累得林默浑身酸痛,几欲散架。她和周玉新分别得了休息用的厢房,就把小少爷交于下人,各自回去沐浴了。
浴桶里水汽氤氲,暖暖的实在太舒适。林默不大想马上起来,她头枕在桶沿一块帕子上,闭上眼暂歇。意识便逐渐迷迷糊糊起来。
窗扇缓缓移出“吱呀”声,夜风呼呼吹熄了烛火。
林默浸湿的肌肤被冷空气一激,立马起了层鸡皮疙瘩,她哆嗦着醒来……突然!看见黑暗中立着个高大的影子,一双冷冽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