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欢和何穆是边往偏僻处走,边对话的。
帐中的人只将话听了前半句,后面就不知道了。
好一会儿后,那戴斗笠的庄民鼻子闷闷地问:“楼公子是皇城中人?”
林默步态妖娆地扭向他,毫不自知地尽显媚行,“楼公子的身份你不需要知道,也千万别跟任何人打听。要是传出了风声被我知晓,我会罚你。”
那庄民有些微晃神,就见斗笠下伸来一只白嫩的纤手,翻覆间已把他斗笠掀走。
“夜澜君!我就知道是你。”林默把斗笠扔了,气急败坏地用手指点了点他额头。
夜澜君摸摸鼻子,干笑两声。再开口,声音不再闷。
“林姑娘,我怕你路上渴了。”
说到渴,林默下意识望了望他额际血口。那尾梢斜挑的剑伤,分明是彩宫手笔,哪是不小心摔的。
队伍里的人员都是她亲自挑选,就没想到,彩宫会瞒着她,和夜澜君勾结。为了什么呢,为了把夜澜君送进她帐篷?
这舞刀弄剑的姑娘思维就是跳跃,分明从前还百般阻挠他们接触的。
“着凉发烧也是假的吧?”林默凶凶地说了句,手掌贴上他额头。
竟然出乎意料地滚烫。
她脸色缓和了许多,低声咕哝:“不让你跟来,自然有我的理由。你非要来,淋雨发烧了吧,怎么说也是神庄庄主,身体金贵。好吧,发烧就发烧,你直接挑明身份不就行了,我哪会不让你进帐篷躲雨。非要搅这一出,扮庄民,额头又多挨一剑。”
碎碎念中,林默在小荷包里翻出金疮药,给夜澜君细细抹上。
凑得近了,呼吸羽毛般拂过他眉眼,传去清清浅浅的馨香。
上好药,林默就见这少年庄主脸红了。他异域风情的眼睛深邃而漂亮,眸子像深海,就这么凝望着她,仿佛能把她灵魂吸进去。
“不许看。”林默的两只小手蒙上他眼睛。他微低头,露出皓齿笑得炫目。
然后自己拉衣袖,轻握着拳将手臂送去给她看。
“要喝吗?”
夭寿啦……
总这么诱惑她。
有食物这般主动的么。
舔舔唇,林默违心地支吾:“嗯……也不是很想。”
“我的血多,伤愈合的快。你尽管咬我,没事的。”
他的声音好柔和,像秋末的红枫,随风轻舞着飘落。刮在心头,痒痒的。
林默闻着血香,既喜欢,又厌恶自己竟对此沉迷。
对引诱她的夜澜君,也心生薄怒。
她放下手,倒退了两步,“不,我不咬。”
然后,咕嘟吞咽一口口水。
夜澜君轻轻合上双眼,微仰着一张清俊的脸,精壮手臂还是举向她,“我不看,你随便咬就是了。”
林默真的生起气来,莫名地想砸东西,“你为什么非逼着我堕落呢,我平时已经忍得很辛苦了。我不想伤害任何人,喝血不是我理智上想要做的事。”
但是眼睛一瞬不瞬盯着那条手臂,仿佛能清晰辨认出血管的分布。
“唉,我从小就被干娘时不时放血,身体已经适应。再加上我天生体质特殊,一段时间不放血,身体就会被充盈的血液涨满,很疼很疼。”他说得小声,就像真的在忍受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