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长隆表情僵了僵,硬生生道:“王爷说的对,是卑职愚钝了。”
卫浔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兴味。
“敢不敢和本王赌一局?”
霍长隆立即道:“王爷好兴致,卑职定当奉陪。”
“好!”
卫浔命姜南去取来笔墨,写上自己的答案和姓名。
霍长隆也写上他的。
二人看着姜南投进箱子里,霍长隆才问道:“不知王爷想赌什么?”
卫浔笑道:“赌什么你都不知道,就敢和本王赌?”
霍长隆一笑:“只要王爷一句话,就是要卑职这条命,卑职也绝无二话。”
卫浔摆摆手,“言重了言重了……让本王想想……”
“朝廷命官,不能赌钱。”
“赌命又太大……赌小了又没意思……”
“不如这样吧,就赌一个条件。”
霍长隆问:“什么条件?”
卫浔道:“若本王赢了,本王向你提一个要求,你不能拒绝。同理,若你赢了,也可向本王提一个要求,如何?”
霍长隆想也不想就道:“行,听王爷的。”
这种赌局,就简单幼稚的,令他没有做做手脚的心思。
……
梨园。
菱歌儿看着桌上的六百两银票,像个傻子一样,两眼放光,都不会说话了。
沈怀谦自嘲道:“本公子是不是很厉害,短短数月,就赚了一千多两银子。”
还给沈家迎了位财神爷来。
发达发财,指日可待。
沈家发生的事,菱歌儿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
尤其是关于那位少夫人……
因为清梨伺候过她,喜欢听她唱曲儿,后来沈怀珏也会跟着来。
不过大小姐的目的不同。
沈怀珏讲的最多的,是她嫂嫂如何如何的厉害。
不止一次旁敲侧击地提醒她,千万别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否则,害人害己。
昨晚都很晚了,沈怀珏还来了一趟。
将少夫人怀孕,沈家为此大摆家宴一事说给她听。
菱歌儿本就没什么心思。
老实的不能再老实了。
可沈怀谦却在这时,带着银票来了。
菱歌儿隐隐感觉很不妙,有些忐忑地问道:“公子,这是什么意思呀?”
沈怀谦长腿一伸,躺在软椅上,以一副无所谓的口吻,说着心酸不已的话。
“有了孩子,我这个工具人就没用了呗。”
他扭头问菱歌儿,“本公子自由了,你开心吗?”
菱歌儿脚趾抓紧,又傻傻地问:“公子,什么意思呀?”
沈怀谦收回视线,想了想,似下了决心。
“本来就答应了要纳你为妾的,之前阻力太多,我没办法。现在……”
“现在姚珍珠巴不得我滚的越远越好,我又何必再自讨没趣呢。”
“她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等纳妾文书一过,日后,我便可以正大光明的来你这里,喝茶,听曲儿,过回原来的快活日子……”
菱歌儿捏在手里的手绢绞紧,后背因惊恐而窜起一层冷汗。
问题是,她敢留吗?
底气是什么?
菱歌儿努力让自己镇定。
她红唇轻咬,一双眼水汪汪地看着沈怀谦,带着几分期冀地问道:“公子对我,可有真心?”
沈怀谦愣了愣,不太自然地别过脸去。
真心有,但肯定不是她所想要的那种。
他说:“我以为你要的不是这个……但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亦不会……不会欺负你。”
反正她目前无处可去。
待将来,若她想走,他一定成全。
沈怀谦承认,自己是有点渣……他也从未说过自己是好人。
菱歌儿苦笑:“是,对我们这种人来说,确实是奢望。但是公子,少夫人她不同,沈家现在从上到下唯她是从,我一个妾室……如何自处?”
若有几分真心支撑,至少还能心安理得地留下。
可她明知,沈怀谦纳她为妾,是因心中郁结,是为和另外一个女人赌气,她如何敢?
真想纳妾,大可先占有她的身子。
谁家后宅不是这样?
什么纳妾文书,可有可无,根本不重要。
他执意要走这一流程,只不过是想把事情闹大,引起少夫人的注意罢了。
这位沈公子呀……
还是没有长大。
果不其然,听她这么一说,沈怀谦立即就起身道:“有我在,我看谁敢欺负你!我这就去禀明老夫人,拿到纳妾文书!”
说完,逃似的大步走了出去。
要拿到纳妾文书,第一步就是取得正妻同意,再是家族认可。
以沈家目前的情况,就算不在乎,也要掂量掂量,会不会令少夫人不痛快。
更何况,正妻怀孕期间纳妾,是会被世人谴责薄情寡义的。
老夫人和大夫人怎么会由着他胡来?
说来说去,沈怀谦只是单纯的想闹一闹而已。
可最后背锅的,肯定是她呀!
菱歌儿心里一阵酸楚,几个呼吸后,立即又振作起来。
如今,只有一个办法了。
……
姚珍珠睡够了,正在挨个处理事情。
沈二爷短短时间内,已经拿下三间店铺,这是她没想到的。
可见,人的潜能当真无限。
只要方向对了,必定事半功倍。
轻食记的装修,是仇九在盯。
铺面是她早前就定下的,只因,这是去霍家的必经之地。
她一直没想好要做什么。
也因,还没到让霍家关注的地步。
后来,常姨娘给了她方向和思路。
如今水到渠成,契机也来了。
仇九还汇报了一个重要情况:“今日贤亲王和霍长隆,都往箱子里投了答案。”
姚珍珠眼眸微动,笑了笑。
“那王爷赢定了。”
一旁的沈庭生实在忍不住,真诚发问:“敢问少夫人,你是怎么算到这一步的?”
从店铺,到食谱,到昨日……
他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她是如何做到步步精准机关算尽的?
姚珍珠失笑:“二叔说笑了,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算得到?”
沈庭生显然不信。
姚珍珠认真回他,“我只是一直在做准备而已,若机会真的来了,只有准备最充分的人,才能抓得住。”
店铺是为霍家而定,经营方向是为谋利而定。
至于昨日,是天意。
她会默认为,是上天给她的奖赏。
努力的人,该得的奖赏。
沈庭生若有所思。
就在这时,初宜进来道:“少夫人,梨园那位哭着喊着的要见您,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