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谦仰天长叹:“并非小婿爱荒唐,实在是……”
姚百万:“我懂我懂……”
他真的懂。
稍稍代入一下沈怀谦的处境,简直感同身受。
原来……怪不得……
姚百万很惭愧:“我之前还觉得你就是坨狗屎,根本配不上我家珍珠……”
不对。
现在也这么觉得。
沈怀谦苦笑:“岳父大人这么想也没错,我就是狗屎不如,确实配不上你家珍珠。”
姚百万:“……”
倒也不必如此。
一直沉浸在自我世界里的姚春生,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来。
看着眼前两大傻子,心有千言万语,最终化为无语。
长姐的命,好苦。
他不能再像他们。
他得振作,他得快快长大,替长姐分担。
姚春生起身就回了书房,拿起书本,将自己扔进知识的海洋里。
……
太守府。
霍子山等到一身湿衣都烘干了,霍长隆才起床。
听说昨晚没动静,霍长隆冷笑了声:“还挺沉得住气。”
霍子山迟疑道:“许就真是他们三个吧……就算还有别的,那在霍爷的威仪下,也不敢再造次。”
毕竟,敢碰石头的笨鸡蛋,能有几个?
霍长隆扫他一眼,“你懂个屁!”
咬人的狗不叫,不杀干净,怎叫人安心。
他凝着眉,无意识地转动手上玉扳指。
片刻,冷声:“将剩下二人尸体,挂城门上去。”
霍子山一惊:“这……不太好吧?”
霍长隆阴飕飕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忘了老子现在是什么身份?”
霍子山心尖颤着,赔笑说:“小的当然知道,霍爷您现在是一州都尉。”
别说处置几具尸体,就是当众斩杀几个人,也是有权利的。
毕竟,理由和证据,他想怎么给就怎么给。
就算不给,谁敢去质问?
目前,唯一可以质问他的,只有他亲爹,一州太守。
霍子山没忘记霍汉林的话——再纵容霍长隆胡来,就先拿他祭天。
想到此,霍子山硬着头皮道:“要不要请示下太守大人?”
霍长隆哼笑:“我爹这会儿正在陪十四姨娘,你要去便去吧。”
爽疯了的老头儿,杀起人来,可比他快多了。
霍子山吓得一哆嗦,“那就不打扰他老人家了,小的这就去办。”
听说霍汉林之前的每一任姨娘,死前都是被吓疯了的。
反正,父子二人都他妈疯。
做疯子的狗,迟早死的变态。
霍子山摸摸自己脖颈,总觉得已经有根绳子套在上面了。
……
伊人阁。
霍汉林兴奋地和程幼娘聊了一整夜,直到第二日午时,还意犹未尽。
“烙铁烫在她肌肤上,发出滋滋的声响……那是世间,最美妙的声音。”
霍汉林半眯着眼,陶醉其中。
床角,幼娘紧紧捂着耳朵,浑身抖得像筛糠。
“别说了,求求您别说了……”
霍汉林挪过去,温柔地将她搂进怀里。
“幼娘别怕,有我在呢。”
程幼娘抖得更凶。
老男人身上的血腥味,更是令她窒息。
霍汉林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哄孩童似的。
“幼娘乖呀……让我喜欢的久一点好不好?”
求生的本能,令程幼娘抬起朦胧泪眼。
“如,如何才能让老爷喜欢……”
霍汉林垂眸,怜爱地看着她。
“幼娘现在这样,我就很喜欢……”
楚楚可怜,诱人心痒。
他已经能想象得到,她骨头被捏碎的响声,会是多么的动听。
混合着她的尖叫,哭泣……
霍汉林越想越兴奋,双手不由收紧。
直到幼娘痛呼出声,方才清醒过来。
不急不急……
霍汉林轻拍着幼娘,“幼娘不怕,幼娘乖乖的……”
……
姚珍珠从玉珠房里出来,初宜迎上来,递给她一张纸条。
是程意礼的笔迹,说在酒窖等她,想见一面。
大白天的。
姚珍珠将纸条递还给初宜,淡道:“你亲自去请,就说姚家为感激他仗义相助,设宴款待,他能来便来,若不能,这份人情,我会记在心里。”
不管程意礼是如何解释和姚家的关系,都不可能摆到明面上来。
但她相信,以他的能力,不会把自己和程家置入险地。
此次,就算他出了力。
那也是在他自以为的可控范围内。
权衡利弊下的真心,不是不可贵,是贵的清醒。
那就大家都清醒对待吧。
她现在是沈家少夫人,私下见外男,弄不好就会被扣上私通罪名。
轻则被婆家发落,重则可获罪。
为几分清醒的真心,让她冒这么大的险,不值得。
更是没必要。
既然他帮的是姚家,那就以姚家之名感激。
他若觉得有能力周旋,不让霍家生疑,不给程家惹麻烦,那便来。
他若顾忌,那便不来。
大家都可退可进,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真心呢?
初宜领了命,担心地朝玉珠房间看了眼。
“怎么样了?”
姚珍珠说:“不用管她。”
话落,抬步朝茶房走去。
房里,姚玉珠静静躺在床上,双眼呆呆地看着屋顶。
神佛不渡自绝人,人若不自渡,天亦难佑。
姚珍珠的话,反反复复响在她脑海里。
闭上眼,浮现的,又是霜翎的模样。
初见霜翎,觉得她又瘦又弱。
那时她以为,是长姐从哪里捡来的小可怜。
她豪气地揽着霜翎的肩,大言不惭:“以后跟着我,我保护你!”
女子笑弯了眼,“好呀,那霜翎以后就仰仗二小姐了。”
直到,她和别人打架,被人追了两条街,撞进霜翎怀里。
瘦弱的女子,依然笑的眼睛弯弯。
“二小姐歇歇,让我来。”
霜翎。
姚玉珠喃喃:“对不起……”
她知道没用。
但她现在只能做这些没用的事。
……
茶房。
沈怀谦和姚百万以茶代酒,都喝醉了。
二人笑一会儿,哭一会儿,颇有些疯癫。
姚珍珠嘴角几不可察地抽了抽。
俩男人看到她,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扯着衣袖各自擦脸。
姚珍珠假装没看见,只说了要宴请程意礼,让姚百万安排。
然后对沈怀谦说:“夫君,我们回吧。”
沈怀谦愣了愣,“不是要宴请那……那谁吗?”
他本想说登徒子,或不要脸的小白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