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辈也都在,仿佛已经赚到了银子似的,面上均隐隐兴奋。
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
老夫人满意地点头,“沈家的未来,需要我们每一个人的努力。珍珠虽然年轻,但她的大气和决心,令人敬佩。从今往后,希望大家都能像珍珠一样,为了沈家的繁荣,齐心协力,共克时艰。”
众人听后,纷纷点头。
这么大公无私的财神爷,谁不喜欢。
姚珍珠这时又主动道:“购买良铺田地的事,我觉得由二叔三叔出面比较好,不知二位可愿意?”
沈庭生立即道:“愿意,当然愿意。”
沈庭箫也说:“为沈家出力,本是份内之事。”
李氏眼珠子转了转,“那这算不算是差事呢?”
姚珍珠其实是有些喜欢李氏的,直来直去,世俗又真实。
她笑道:“当然算。”
“母亲掌家管账,月钱三两,二叔三叔对外管事,月钱相等。”
才三两……
还不如人家一个丫鬟。
姚珍珠又说:“做的好,赏钱不设上限。比如一间铺子,市价五百两,二叔若能三百两买下,便是为沈家省下二百两,最低可赏五十两。”
沈庭生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的钱袋子鼓了起来,眼睛瞬间瞪大。
李氏拽着沈庭箫衣袖,脚趾都在使劲儿。
所有人眼前,都有一座金山在闪闪发光。
只有沈怀谦,听到的是姚珍珠打算盘的声音。
她的银子若真那么好赚,他把头拧下来给大家当球踢。
元氏则是好气。
感觉姚珍珠撒出去的,是她子子孙孙的银子。
但理智还在,不至于贪心不足到扭曲。
她倒是想起了件重要的事情来。
“珍珠,月例的事,你是如何打算的,照旧吗?”
李氏兴奋的表情僵住,瞬间警惕起来。
“大嫂说的照旧,不知是照的哪个旧?”
这差距就不是一般大了。
她刚嫁进来时,三房月例是十两,多一个孩子多五两。
而且那时,所有开支都是可以报销的,包括四季新衣和首饰。
也就是说,省个十两下来一点问题没有。
后来,降到五两,三两,一两,一两没有。
元氏故意不搭腔,就那么意味深长地看着姚珍珠。
装阔也得有个底线。
过了,就显蠢了。
且容易把人的胃口撑大,弄不好,吃你肉吞你骨都收不了场。
姚珍珠则是抬眸看向老夫人,“孙媳才嫁进来,对过往沈家的生活标准了解不多,还是请祖母定夺吧。”
老夫人要说五十两,她都认。
问题是,有脸吗?
老夫人突然被架在了火堆上,有些反应不过来。
就在这时,沈怀谦笑了。
“我们沈家可真厉害,逮住一只羊就使劲儿薅,薅秃了再炖肉吃,吃完骨头还可以喂狗,一点也不浪费。”
说着,他又看了眼几个弟弟。
“看见没,以后娶妻,都得照着这个标准来。你们要有哥哥我这本事,沈家还能吃个几十年。”
老夫人脸都绿了。
其余人默契地把头低下,谁都没吱声。
只沈怀珏懵懂道:“说的我好想喝羊肉汤呀。”
姚珍珠溺宠道:“明日就叫厨房做。”
除外,她也不接话。
气氛怪的让人窒息。
老夫人终是带着些气恼道:“都是一家人,锅里有碗里才有……现在肉已经炖在锅里了,想吃多少自己去挣,我看月例就不必再另外给了。”
啊?
堂厅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姚珍珠笑了笑,“月例虽只是零花钱,却也是家里给的底气,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底气不能少。”
“不如,就依着五两银子来吧,每房都一样。”
“正如老夫人所说,多的,大家都可以挣。”
起码还有五两。
所有人心里松了口气。
也有人愤愤不平,凭什么都一样。
嫡庶能不分吗?
常姨娘房里就母子二人,这也太不公平了!
可再不公平,银子在人家手里捏着,难不成要上手去抢吗?
基本方向有了定论,晚膳就设在老夫人房里。
菜还是那几样菜,但明显吃得出,味道大不一样。
甚至还精心摆盘,一盘凉拌豆腐,也摆出让人吃不起的样子。
姚珍珠很满意,吩咐初宜:“给厨房记一分,月底统一论赏,一分一百文。”
虽然不多,但这本就是份内事。
同样是做,只需用心些,就有格外的奖赏,等同于弯腰去捡钱,为何不呢?
傻子才不呢。
……
晚间,拾芜回了趟姚家。
她脚程快,返回时,姚珍珠刚刚洗漱完,自己慢慢绞着湿发,看拾芜比划。
拾芜说:“春生少爷很用功,你留的课业都有好好完成。”
“玉珠天天往隔壁跑,不知道要干什么?”
姚珍珠皱眉,用手语问:“老爷不管吗?”
拾芜:“老爷忙的焦头烂额,我走时,哭着喊你不要担心。”
姚珍珠:“……”
只留了六间铺子,还多?
姚珍珠:“霍家没来找麻烦吧?”
拾芜:“没有,老爷按你的吩咐,主动上供,该喂的都喂饱了的。”
沈怀谦刚被亲娘派来的锦书,盯着喝下一大碗黑乎乎的药。
此刻就坐在旁边,胃里有些翻腾。
慢慢的,逐渐被姚珍珠的手语吸引。
那是双很漂亮的手。
细长,白皙,灵活。
比划间,像是蝴蝶在花丛间翩翩起舞。
那双手,曾短暂地在他身上游走过……
那种触感仿佛还在。
挠的他心里,有些酥酥麻麻的痒。
姚珍珠的目光突然扫来,“夫君?”
沈怀谦猛地惊醒。
姚珍珠道:“你脸好红,该不会是生病了吧?”
沈怀谦起身就往书房走,“要你管!”
此时的他,已经隐隐察觉到了十全大补汤的威力。
为避免尴尬,沈怀谦接连在书房歇了两日。
这两日,姚珍珠是一刻也不得闲。
上午在议事,下午在议事,晚上也在议事。
来找她的人一波又一波。
其中,又数二房三房来得最勤。
尤其是三房,沈怀安写了两个狗刨式的字,李氏也好意思拿来给姚珍珠看。
沈怀谦实在看不下去,一顿输出后,李氏终于消停了些。
姚珍珠趁机道:“以后,弟弟们的课业评估,就交给夫君吧。”
沈怀谦下意识就要拒绝。
姚珍珠说:“月银二两。”
沈怀谦:“五两,五两我就管!”
姚珍珠很爽快,“行,就三两。”
沈怀谦刚要争,她笑望着他,“你好意思拿的比母亲和二叔三叔多?”
谈妥后,沈怀谦才反应过来。
他完了。
他也在不知不觉间,被金钱给腐蚀了。
好在,他本来就是烂泥。
倒也无所谓。
左右闲着也是闲着,有人来讨骂,他没道理不成全。
可有一个人,他实在是骂不出来。